昼眠情诗(191)

作者:璇枢星


阮愫是哭著上飛機的,買的是夜航票。

她沒有帶任何行李,唯有脖子上系著的那條古皓白送給她的紅鉆項鏈。

坐在她旁邊的是一個上瞭年紀的老太太,趁春節回蘇城去省親,見阮愫哭得梨花帶雨,輕易就可以猜到她就是蘇城本地人,不然可不會這麼水潤。

“小娘娪,怎麼啦?跟男朋友吵架瞭?”老太太問。

“沒有。”阮愫喉嚨沙啞的回答。

“那哭什麼啊?大過年的。別哭啦,你看你脖頸上掛著這麼漂亮的項鏈,送你的人肯定是很喜歡你。分開總會再聚的,隻要兩人的心到一起瞭,沒人能把你們分開。”老太太勸慰道。

老太太登機的時候,見到阮愫跟古皓白難舍難分的告別瞭。

“嗯。”阮愫點瞭點頭,心裡記著那盞月亮燈,迷信的覺得,她得不到那盞燈,來年春草綠,她便盼不到跟古皓白的久別重逢瞭。

*

隔天,一個算是噩耗的消息傳來。

那盞月亮燈被儲運酒店的清潔工在打掃房間時不小心用水打濕瞭。

紙沾水,破瞭,燈短路,滅瞭。

這事是阮愫回到傢第二日,打電話過去專門問的。

儲運酒店的酒店管傢跟她道歉,說昨晚古皓白先生也專門回來找瞭,很抱歉那個小玩意被清潔阿姨不小心破壞瞭。

如果要賠償的話,酒店可以給。

坐在四方餐桌邊的阮愫什麼都沒說,掛瞭電話。

比她大兩歲的她哥阮嶼,正坐在她旁邊吃面。

早上曲幽起瞭個大早給他們煮瞭面條,澆面的湯頭好,是牛骨頭湯,臊子是鹵牛雜,面湯上加瞭香菜跟蔥,綠油油的,油葷連成數不清的圈,蕩來蕩去。

在蘇城讀研,並不時常在傢裡住的阮嶼吃得嘩啦啦的,一口喟嘆一個香。

阮愫面前那碗則是一動不動,她連提筷子的榮耀都不給它。

阮嶼瞧著她咋這麼矯情呢,好不容易回來過個年。

想起她暑假也沒回來,寒假也回來晚瞭,阮嶼嘟噥著問:“阮愫,一大早生什麼悶氣呢,你幹嘛啊?過著年呢。喪給誰看啊。給我吃面,好好吃,咱媽的手藝,你居然敢嫌棄,你是不是跟著你那誰天天嬌生慣養的,就吃不慣傢裡的糙東西瞭?”

“你說什麼呢?”阮愫告訴大他兩歲的阮嶼,“我跟誰天天嬌生慣養瞭?”

“不是嗎?年初三晚上半夜才回來,年也不回來過。你都怎麼想的?”阮嶼覺得阮愫這大半年太不正常瞭。

阮嶼知道她跟蘇禹初交往的事,蘇禹初是什麼人,阮愫能跟在他身邊那麼久,不被人留意是不可能的。

記者拍到瞭他們好幾次,上瞭熱搜沒兩天,蘇禹初及時花錢撤下來,但是,很多人也都留意到瞭。

身傢一窮二白的阮愫是京圈闊少蘇禹初的正牌女友。

阮嶼為瞭阮愫好,沒跟曲幽提過蘇禹初是什麼人。他知道曲幽知道瞭肯定會反對。

阮嶼以為阮愫現在還跟蘇禹初在一起。

“咱媽說你昨晚半夜三點回來的,什麼行李都沒有,脖子上掛條鉆石項鏈,把眼睛給她閃花瞭,我們蘇公子這麼闊氣啊?”

“不是他送的。”阮愫操筷子吃面。

“那誰送的?你不是從北城回來?不是說在北城呆著是為瞭實習?現在不上班瞭?就說你這些日子都在搞什麼吧。”阮嶼拷問。

“追一個男人。”見阮嶼興致這麼高昂,阮愫幹脆告訴他瞭,“紀長河的外孫,你還記得嗎?我在北城遇上他瞭。”

“哪個紀長河的外孫?蘇禹初是紀長河的外孫?”阮嶼偏頭想,不對,不是。

“就高你一屆的那個,以前上學打架特別狠,天天被校方通報,在教學樓走廊裡就敢抽煙的那個,美國在初中上,高中才回來縣裡上的那個。”

“哪個啊?”阮嶼真想不起來,面吃完瞭,端碗走瞭。

從廚房再出來,問:“你暑假跟年都沒有回來,是為瞭他?現在在一起瞭?”

“算,算是吧。”阮愫不太確定。在臨城那三日她算是正確的跟古皓白建立瞭男女朋友關系。

阮嶼果斷反對,“你不能跟他好!”

“為什麼?”阮愫特別不愛聽阮嶼的反對意見。

“他那樣的人,哪裡是過日子的人。東塘花花公子韓璽都比他好。”

“怎麼不能過日子瞭。”“他太拽瞭,拽得隻有他自己。”

阮嶼的理由給得特別無理,阮愫不理他,埋頭吃面,吃完面,阮愫問,“你是不是有同學在開旅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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