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钟遥遥(77)
作者:吃一整天
盧文秋枕邊的幾本黃書,終究還是被張卓文發現瞭。
在此之前,也就是《春雨》剛剛刊登的時候,張卓文負責招新,認識瞭經管系的研究生青山結奈。結奈畢竟是新生,很多事情勞煩張卓文幫忙,漸漸産生瞭感情,也就順理成章地開始交往。
說來一切純屬偶然,盧文秋不在的時候,他帶結奈來宿舍幽會,但宿舍很小,也沒有椅子,張卓文便把盧文秋被子一掀,讓她坐在上邊。
這一掀問題可就大瞭。張卓文費盡唇舌,才讓結奈相信他沒看過。
“行吧,姑且相信你,”她叉起手說道,“但我得見一見你那個舍友。”
“你要見他?”
“我得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真拿你沒辦法……”
盧文秋從張卓文口中得知瞭這事,也很是不好意思,提議擇日給他們兩人一並道個歉;趁著獎學金還有一點剩下,便自己做東,請這兩人去吃頓好的,順便解釋自己的苦衷。
結奈指定瞭一傢叫“Le Calendula”(金盞花)的居酒屋。盧文秋每回經過,裡面都是人潮湧動,除開這樣的應酬,平素隻身一人的他可不願進去 。
他提前十分鐘到場,就坐在窗邊的吧臺。原以為他們快到瞭,但遲遲不見人,這邊服務員又催促點餐。他隻好先點杯便宜的大吉嶺紅茶,煞有介事地抿瞭起來。
實在等得煩躁,他隻好發短信給張卓文。他不一會就回瞭信,說是結奈還在挑衣服,恐怕要盧文秋再等一會,連信附帶兩個哭臉。
足足過瞭三刻鐘,原本已經黃昏的天,徹底漆黑一片瞭。盧文秋已經很餓,又點瞭個特價的牛肉飯,慢慢吃瞭起來。
等到那兩人姍姍來遲的時候,盧文秋已窩瞭一肚子火。張卓文對他滿臉歉意,但結奈偏不瞅他一眼,一坐下便叫來菜單,翻瞭兩頁,便自行其是地喊服務員點菜。
張卓文連連向盧文秋打眼色,示意他道歉,盧文秋這才不情不願地站起來,澄清瞭幾句,說那些書確實是他買來的,和張卓文無關。
張卓文對他雙手合十,以示感謝。
“行瞭,你不用道歉,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小張的話,”結奈笑道,“我隻是有點好奇,才叫你出來。”
“好奇?這有什麼可好奇的?”盧文秋皺瞭皺眉。
“為什麼要放在床頭呢?”
“我每天都看,行瞭吧?我是色狼,我色膽包天!你不是要個理由麼?”
張卓文在她身後猛搖頭。
“得瞭,小盧,你不用給我來這套,小張已經和我說過瞭。這就是你的感情問題。”
“你是怎麼知道的?”盧文秋越過結奈,問張卓文。
“我……你這副樣子,猜都能猜出——”
“你看瞭我的日記對吧!”
張卓文支支吾吾,也說不出什麼,隻是轉過身去。
“行瞭、行瞭,你這事不是沒有辦法——”結奈賠笑道。
“你們、你們……”盧文秋站起身來,好不容易壓抑住怒火,將桌上的挎包一背,便轉身離去。
張卓文追瞭出去。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盧文秋看著沖上來的張卓文。
他已經上氣不接下氣。
“不是,我、我隻想跟你說一、一點——我根、根本不知道那是日記,我以為那就、就是《複活》!”
“你他媽真牛逼。”
“回、回去吧,這頓我、我請瞭,結奈有話要、要跟你說。”
回到“Le Calendula”。
“坐下吧,”結奈拍瞭拍她旁邊的椅子,“你可以問我呀,小盧,你為什麼不聽聽我的意見呢?”
“為什麼……為什麼要聽你的意見?”
“喂!現在是你心理有問題,你大可不聽。心病還須心藥醫,我不是學心理的,可能你不相信我,但我在這方面也不能說沒有經驗,你就當聽聽我的意見。”
盧文秋看瞭一眼張卓文,他又是猛搖頭,示意他不要違逆她的意思。
“行、我問你,你能告訴我吧?”
“你得把事情和我講講。我們把事情理清楚,才有方法。”
“張卓文連這都沒和你說過麼?”盧文秋瞟瞭他一眼。
“我想聽你自己的敘述,你知道的,通常自己親口說要來得方便很多。你不妨把你自己的困境,和我說說——小張,你去買包煙回來吧。”
張卓文隻好暫時走開。盧文秋則將過去簡單描述瞭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