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钟遥遥(198)
作者:吃一整天
先前我已讀瞭《三個火槍手》和續集《二十年後》,加上《基督山伯爵》,我對大仲馬的理解又加深一點……唯一的寓意,就是“把故事講好”,僅此而已。可能也全靠其專註,才能創作出這麼絲絲入扣、引人入勝的作品。
此外,書中還有更獨特的一點:輕松愉悅地追求現世。大仲馬不會註入過多的宗教元素。書中宗教所起到的作用……而已,而比起許多俄國作傢(如托爾斯泰)對宗教的癡迷與對祖國的極端忠誠,法國的大仲馬談起信仰和國傢時,更多帶著戲謔的語氣,全書也因之顯得輕松,不拘束。
……
也許我可以模仿的東西還有很多。敘事曲,將來試試看吧?
此外她還有很多隨想錄,淺川女士說,她是為瞭鍛煉文筆,才開始這一創作的。
編者也摘抄幾段,翻譯下來——實話說,由於很多地方寫得太用力,語言太浮麗瞭,又側重意識流,有些生澀,難於理解,翻譯時可費瞭一番功夫。不過,也許因為她生性很是敏感,學東西很快,尤其有文學的天分,從寫下的東西看來,完全沒有速成的瑕疵。
在半夜三點的床上醒來,不知作何是好。
窗外是茫茫的深夜,此時微風驟起,陰雲散去,一片寂寥。在橫斜樹枝的夾縫之間,漸漸現出半輪明月的倩影來瞭。月下是京都林立的摩天大樓,平時看慣瞭,如今卻顯得分外綺麗。淡淡的清暉與霓虹燈的強光交織起來,在空中肆意綻放著,不知映在哪戶人傢的門前呢。
我再次為眼前絢爛的風景所震懾,困意不覺一掃而空,月光輕點著夜幕,為這天穹之上的深藍添上幾分柔和,悄悄爬上瞭小小的窗臺,爬到月季花與丁香花的搖曳的影下,又如流水一般淌過窗欞漫上床沿,滲入凡人的美夢之中。
……在快節奏的生活的高墻之下,我們的心事或比古人更多,但已無需通過仰望滿月,或是解讀星象去排遣憂愁瞭。看看手機,或是下樓轉一圈吧,在喧囂擾攘的市井中,還有什麼煩人的情緒呢。這也不知是好是壞,因我作為這人海之中的一滴水珠,自是無法判斷對錯,就交給明月去鈞裁吧。
……
在這秋冬之交,空氣總是帶著些許寒意呢。久而久之,圓圓的月亮也像是冷下來瞭。世間何事不曾這麼冷卻,或是不在這逐漸冷卻的過程之中呢。不禁想到,寂滅總是一切的終點。《源氏物語》的雲隱一章,闡述的不正是這個主題——隻是,紫式部用空白來敘述,而也許真的隻能用空白來敘述瞭吧。終結——就是終結。
莫名其妙地憂傷起來,也許我該就此擱筆瞭。
照理,小山佑元是戲劇系的,文筆應該不差,不妨找他學上一鱗半爪,也許對自己的填詞大有裨益。
再者她上回打瞭他一巴掌,至今還頗有歉意,而他也有一小段時間不曾找過她瞭,是否因此而疏遠瞭她呢。
她對佑元,還是抱著很友好的態度,甚至是對老師的態度。
在茶居。
“沒想到香音你會主動約我出來,”佑元笑道,“很用功嘛。”
“小山學長有空自然是最好瞭——我們上回說到哪兒瞭?”
“是你的話,我會盡量抽時間的,”佑元仍然笑著,“上次把作曲那些講得差不多瞭吧?”
“嗯,我回去看瞭,有幾個地方還不怎麼明白……”
“那我再給你講講……”
佑元坐到香音的旁邊,很細心地,把上回的重點梳理瞭一遍,直到香音完全明白。
“對瞭,這頓我請吧,”香音笑道,“因為我還想請教學長幾個問題,填詞方面的。”
“填詞?”佑元有點意外。
“對,學長是戲劇系的吧?”
“倒是沒錯,隻是,戲劇系不一定會寫劇本呀。”
“這樣嘛……”
“哈哈,可我正是負責劇本工作的,你找對人嘍,”佑元很高興地笑瞭起來,用肩膀碰瞭碰香音的肩,“說吧,有什麼問題?”
“是這樣,因為我的歌還沒寫出來,要練習填詞的技巧,隻能先借用別的歌曲,重新依照各自的風格填瞭詞,但不論怎麼看,總是和原作有一段距離……”
她把文件夾遞給佑元,他放在桌上,瞇著眼睛,細細觀察著。
等瞭好一段時間。
“寫得還不錯呀,”佑元擡起頭來,“遣詞造句都沒什麼問題,還很優美呢,風格也對得上原詞。”
“我總是不太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