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柳絮點頭，“那不錯，恒通對供應商一貫很挑剔。”

顧孟生笑笑，反客為主：“言歸正傳之前，方便我先問個問題嗎？”

“可以。”

“您同意我跟染染的事嗎？”

程柳絮頓神幾秒，笑道：“你很坦然。”

顧孟生亦勾勾嘴，“其實很怕。”

程柳絮換個姿勢，斜倚在沙發一側，“沒見你之前，我為此擔心很久，老衛的態度，我想你也清楚，我跟他站同一立場，論相貌，傢世，能力，嘉文基本沒得挑，又和染染青梅竹馬，知根知底，我想，換作任何一個父母，都無法舍棄嘉文這樣的女婿而另擇他人。”

“我明白。”

“可現在見瞭你，我決定收回我之前的看法。”程柳絮眼眉間溫柔和煦，目光始終定格在顧孟生臉上，“你跟染染很配，我是說精神世界，其實嘉文走不進她心裡，今天之前，在任何人面前，我都沒見過她這麼開心，所以我不反對你們交往，或者結婚，我隻要她開心，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瞭。”

顧孟生挑下嘴，心穩瞭點。

“但我也左右不瞭老衛。”點到為止。

顧孟生淺應瞭句。

衛以染這時候過來，程柳絮聞聲又換個姿勢坐著，客廳氣氛維持在她離開之前的平靜中。

衛以染給母親到瞭杯茶，笑盈盈奉上，“媽咪。”

程柳絮接過杯子，手順道擺瞭下，“給阿生也倒一杯。”

衛以染嘻嘻笑瞭，攏攏碎發，倒瞭杯給顧孟生，隨後靠到他身邊。

顧孟生低頭看她，溫柔神色浸潤在他冷硬的線條下，矛盾卻又和諧。

程柳絮端起茶杯抿瞭口，看一旁兩人濃情蜜意，也笑瞭。

晚飯溫馨和諧。

吃完飯，顧孟生一個人走，衛以染留著陪母親，兩人在樓下道別，依依不舍。

程柳絮洗澡出來，從二樓窗戶上遙望下去，兩具影子在老街昏黃路燈下拉長搖曳，最後匆匆一吻結束，霸道溫柔。

程柳絮拉上窗簾。

不久，衛以染上樓，鉆進母親房裡，第一時間問：“媽咪，你今天阿生聊什麼瞭？”

“嗯？你都知道？”

“你支走我，以為我看不出來？”

程柳絮笑著靠在床上，掀開被子拍拍床，“來，陪媽咪坐著。”

衛以染鉆進去，靠在母親懷裡，不停催問：“跟我說說唄，你對阿生滿意嗎？”

“染染，看著媽咪。”

“嗯。”衛以染起身，與母親面對而坐，“怎麼瞭？”

程柳絮嚴肅瞭點：“戀愛不是兒戲，你知道嗎？你這次做的太過分瞭，難怪你爸爸會生氣。”

“你不喜歡阿生？”

“喜歡。”程柳絮摸摸女兒臉蛋，見她眼裡盈瞭點淚，心疼瞭，柔聲道：“媽咪說這個，和他無關。”

“那你什麼意思？也跟爸爸一樣，不許我和他在一起？”

“不是。”程柳絮替女兒擦擦眼淚，隨即道：“你和他在一起很快樂，媽咪看的出來，可這種快樂是否是持久的，你自已心裡有判斷嗎？”

衛以染點頭，“即便是痛苦，我也願意，我要陪他一輩子。”

“可一輩子很長，選擇瞭這個人，再反悔，代價太大瞭。”程柳絮眼眸淡淡憂傷，“媽咪是過來人，你明白嗎？”

衛以染點頭，眸光淺淡不少，“媽咪，其實我不知道怎麼說，什麼是愛，什麼是不愛，我不清楚，你讓我說，我也說不明白，可有一點我能確定，如果有天見不到他，我那天的日子就會很難過，我的心就會很煎熬，那種滋味兒，會把我一點一點腐蝕，直到爛掉，死掉，什麼都不剩。”

程柳絮把女兒攬進懷裡，“這麼愛他？”

“嗯。”衛以染起身，委屈看著母親：“其實他一開始也不同意，說我們不合適，可是我推他邁出瞭這一步，因為我的心選擇瞭他，我不想虧待我的心，我想，他也不想虧待他的心。”

“你長大瞭。”程柳絮語重心長，“媽咪尊重你，也喜歡阿生，媽咪看得出來，他是個靠的住的男人。”

“真的？”

“不相信媽咪的眼光？還是不相信自已？”

“嗯～”衛以染拱進母親懷裡，“好怕你和爸爸一樣，不喜歡他。”

“傻瓜。”程柳絮半倚在床頭，摸著懷裡人的頭發，“跟媽咪講講你們的事。”

顧孟生離開後，先去機場取車，隨後去瞭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