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馳車緊臨他的車，在綠燈通行後拐進園區。

兩車擦肩，隱約掃見後座一個影子，雖看不清，但總覺得裡面有雙眼睛，目光不善。

黑色奔馳最終開去園區東側。

顧孟生停下車，思量不久，宋嘉文的電話就過來瞭，要具體方位。

顧孟生三言兩語給他報瞭地方，宋嘉文十來分鐘後就到瞭。

八點多，公司的人也陸續到瞭。

顧孟生簡單給齊彥交代幾句，與宋嘉文在公司另一側的露臺處談，“說吧，找我什麼事？”

“衛叔知道你們的事瞭。”

顧孟生不由想到剛剛那輛連號奔馳，微挑下眉，“最近有輛車一直跟著我，是他派的嗎？”

“我不清楚，不過我瞭解衛叔，他這人做事不憑感覺，有證據才出手。”

“所以是先調查我？”

“可能吧。”宋嘉文笑笑，“不過，你和染染的事——”

“我今天會跟她說清楚，以後不會再見她。”

“這樣最好。”宋嘉文也皺眉，語氣緩和：“你別怪我，生哥，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我做不瞭主。”

“我知道。”顧孟生撚著指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空落。

宋嘉文掃過去，見對面人眉毛擰成一團，垂手搓搓膝，還是開口：“還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

“說。”

“我和染染，之後要去澳洲瞭。”

對面怔愣下，從兜裡摸索煙，掏出根叼在嘴上，躬身點火，頭沒擡，間歇問句：“什麼時候走？”

“具體時間還沒定，應該是下個月。”宋嘉文笑，“現在國外經濟形式不好，我爸和衛叔打算把公司業務往國內發展，還有一些投資需要處理，那邊要有自已人，所以，他們希望我去接管分公司，帶染染過去，順便——在那邊把婚結瞭。”

“好事。”顧孟生噙著煙，淡淡的，看不出什麼表情。

宋嘉文說：“生哥，今天來也不是故意戳你心窩子，但說句實在的，你們不合適，你知道，當初就不該開這個頭。”

“知道。”顧孟生吐口煙，看過來，“所以一開始躲著她，想著時間長瞭也就淡瞭。”

笑笑，繼續嘬口煙，穩穩心，“但是她太拗。”

“當然，我也有私心。”他彈彈煙灰，眼皮半擡，帶點傷感，“總得給我後半輩子留點念想。”

“後半輩子？”宋嘉文頓住幾秒，隨後笑：“我想，染染會希望你有個好歸宿。”

“心裡過不去這個坎兒，再找別人，不是害人傢？”自嘲笑笑，起身定定神，“就到這兒吧，晚點公司還有事。”

宋嘉文也起身，想說幾句寬慰話，可又覺得多餘。

顧孟生沉默半晌，再次看過來時，淡淡笑著，“去瞭那邊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不過，結婚以後對她好點，她懂事，你慣著，她也會體諒你。”

“不用你說。”

“喜帖就不用給我送瞭。”

宋嘉文玩笑一句：“送瞭你敢接？”

“沒準。”顧孟生也笑，“行瞭，沒什麼事就走吧。”

說完，靠在露臺上自顧自抽煙。

“等再見，可就是幾年之後的事兒瞭。”

顧孟生頭沒擡，“嗯”瞭聲，又強調句：“對她好點。”

宋嘉文不想再去擾他，禮貌道別：“走瞭。”

顧孟生在露臺站著，等宋嘉文的車徹底消失在視線範圍內，他的思緒依舊飄渺，反應遲鈍，以至於煙燒盡，燙到手都沒察覺。

齊彥這時候過來，在顧孟生肩上重重一掌。

顧孟生心突突一跳，扭頭看齊彥時，眸光暗淡幾分，“下次過來不吭聲，別他媽怪我不客氣。”

齊彥叫屈：“生哥，大冤特冤啊，我叫瞭你總有十聲，可你壓根不理，跟個木頭似的杵那兒，怎麼反倒怪起我來瞭？”

顧孟生：“……”

“談的不愉快？”齊彥湊過來，“剛剛那人誰啊？這麼闊氣？開的那輛三叉戟夠買我幾條命瞭～”自嘲一番，打聽：“大客戶？”

顧孟生笑下，擡掌拍在齊彥肩頭，“跟你無關的事少打聽，走吧，去忙。”

打頭往前走，齊彥緊隨，無奈攤攤手。

衛以染到顧孟生公司這邊，基本臨近中午，起床梳妝打扮耽誤不少功夫。

到地方，顧孟生正跟楊舒談貨款的事，兩人意見相左，正僵持不下。

齊彥把人帶進去，隨後去忙。

楊舒知趣，加之顧孟生之前的警告，她不打算逗留，於是說：“生哥，你這邊有事先忙，我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