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梅歌(148)
作者:紫月糕
張猛揮舞著令旗,揚聲回答:“標下廣州都督府護衛一團,有禮瞭!”
馬驥這才意識到,這是陷阱!是徹頭徹尾的陷阱!
“撤!快撤!”
不等他人發音,他自己就先沒瞭命的往府門跑!
明明就幾步之遙,明明再進不過,可眼看著眼前一片箭雨落下,穿過院墻落在門口,從門邊開始鋪陳,一直落到他的眼前!(註)
直到此時,他才聽到一聲遲來的弓弦鳴震的聲音:“嗡!”
朱紅大門搖晃兩下,滾出兩具身中數箭的屍體,那是要關門的部曲。
而明明就這咫尺之遙,在他眼前,已成天涯,再難踏入一步。
“你便是跑進瞭門,又能如何?”薛默騎著馬從街口走來,身後還跟著腰挎長刀,手挽彎弓的弓箭手,“你這門都破瞭,還能跑到哪裡去?”
馬驥想瞪眼,卻絲毫不敢,滿心就剩下心驚膽戰:“薛默,你不是,你不是秘密出城瞭嗎?”
薛默簡單粗暴得殺人誅心:“你消息錯瞭。”
畢竟是秘密出城,隻要人不出現,再漏些蛛絲馬跡,都不用興師動衆,自然就能讓他們誤會。
畢竟都說瞭是秘密出城,他們的眼線沒發現薛默身影,不是很正常的嗎?
馬驥仍然在負隅頑抗:“薛默,你,你縱兵入城,殘害百姓!我馬傢並非無名之輩,必然要在京中告你一狀!”
薛默不擅長吵架。
所以他直接把刀拔瞭出來。
“使君稍安勿躁,不如我來回答馬傢主這個問題?”
李崧一身披掛,端的是英姿勃發,器宇軒昂。
薛默不愛背書,樂得請這位探花郎幫他打嘴仗:“你來。”
“多謝使君。”李崧謝過薛默,轉身,斷喝,“馬傢私開鐵礦,還敢說無辜?!”
馬驥悚然一驚,他怎麼會知道,勉強狡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這是污蔑!”
“那個鐵礦的支脈,不就在掩翠庵地下嗎?”李崧看著他崩潰的神色,乘勝追擊,“你為瞭掩藏鐵礦,處心積慮,指使妖桃兒謀害掩翠庵主持慧心,將好好的佛門清凈地變成風月場所,所行實在令人發指!為瞭那個鐵礦,你不惜巧取豪奪多傢百姓宅邸,草芥人命,逼良為娼,害死人命無算,不就是為瞭掩蓋你們開采鐵礦的動靜嗎?”
李崧舉起一塊鐵礦石:“這正是從掩翠庵假山之下挖出的赤鐵礦石,你還有何話說?!”
廣州城很特殊,州城三重,並非框在一個城墻裡,而是被密佈的水網、坊門分為三個城區組成。
南城,子城,和宮城。
廣州都督府所在便是宮城,西市和馬傢宅邸都在子城,而東市和掩翠庵,都在南城。
掩翠庵則在南城邊緣僻靜處,緊貼蓮花山。
蓮花山,番禺縣最大的采石場,采石歷史上千年,據說以前的南越王宮、陵寢都是從這裡采集的石料。
千年刀劈斧鑿,留下掩翠庵背靠的千尺峭壁,猿猴不過。
“蓮花山開采千年,誰也不會想到,那地下,居然還有一星鐵礦吧?”李崧冷笑道,“你們為瞭挖這條鐵礦,巧取豪奪掩翠庵周邊房産,謀害掩翠庵對門的梁傢子,將其妻其子捆入掩翠庵強逼著簽下地契!逼良為娼,害的梁傢娘子命喪掩翠庵,可他傢那個被逼為孌童的孩子還活著!他當年隻有九歲,卻一直都記得,你如何破傢滅門,害的他傢破人亡!”
當日查抄青樓,被解救出來的青樓不止有妓子,還有二十七個孌童,奚九酒不方便安置,李崧將他們安置在縣衙。
並審出瞭一大堆罄竹難書的罪行!
梁傢小郎君隻是其中一個!
“馬驥,你還有何話說!”
“私開鐵礦,罪同謀反!何必多說?”薛默一揮手,“來人,將謀逆的馬傢拿下!”
“唯!”
左右衛兵一擁而上!
不是沒有人想要負隅頑抗,可又怎麼是薛默手中訓練有素的精兵的對手?!
有想跑的,沒能沖進府邸據險而守,薛默身邊的弓箭手一松弓弦!
箭矢追心,讓他們立時撲跌倒地!
源源不斷的府兵、衙役已經悄無聲息得出現在左右,此刻流水一樣蔓延、淹沒進馬傢,宣告著這個世傢的陌路。
偌大威嚴宅邸,頓時起瞭哭喊,便是這個世傢最後的挽歌。
各奔前程
李崧見奚九酒隱約皺眉,立時抱拳請纓:“使君,我懷疑馬傢還有更多證據,請使君許可,允我主持抄傢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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