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梅歌(125)
作者:紫月糕
在青樓裡也屬於被捧著哄著的,吃香喝辣,兩腿一張就有錢拿,或許心裡還笑那些堅貞不屈的是蠢人呢。
她一時不知道怎麼說,卻也知道這個節骨眼太重要,隻得求助:“柳柳,你來跟她們說。”
柳柳頓時精神一振,張嘴就來:“都是妓院裡出來的,就你瞭不起,就你清高,你那麼清白怎麼也被送到這兒來瞭?”
月白衫子的識書替聞琴答:“怕不是衙門誤會瞭,攬月閣清風明月之所,高山流水之地,文人騷客來此皆是尋覓知音,我們賣藝不賣身的,都是發乎情止乎禮。”
柳柳嗤笑一聲:“怎麼你們不陪睡嗎?我怎麼聽說昨兒個攬月閣轟出去的嫖客比芳華苑都多!個個光屁股!”
聞琴嘲笑道:“你懂什麼,那叫情之所至!以色侍人才叫賤,我們可不是那起子沒臉沒皮的東西。”
她身後的花魁們面色頓時不好看瞭,這話可是把她們都罵進去瞭。
柳柳看在眼裡,又誘瞭一句:“真沒人逼過你們?”
其他人面色猶豫,聞琴不假思索:“沒有!”
“我怎麼聽說你初夜賣出瞭二十兩金子卻被賞給瞭個鬥大字不識一籮筐的護衛?你這情是見誰都能發啊?”
“哄”得一聲,姑娘們紛紛笑瞭起來,她身後的人笑得最大聲。
遮羞佈被扯瞭,聞琴惱羞成怒,剛要發火,忽然傳來一聲驚駭的尖叫。
“啊!”身穿紗裙的如畫從屋子裡沖出來,“那個傅寧,她今天剛去驗過死人!”
“你們讓看死人的給我們看病?”聞琴尖聲嚷嚷,奚九酒趕回工坊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那些長得醜的,想吃這口飯還吃不上呢。隻能靠擺弄死人混飯吃!”
琵琶行
奚九酒大步上前,掐著她的下巴懟到自己臉前:“來,你再說一遍。”
“你……”哪怕聞琴自傲於容色,但奚九酒那張芙蓉面堆到眼前的時候,也在心底發虛,自慚形穢。
咬牙強撐著嘴硬:“花殘粉褪的老女人!”
“你個小婊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當即就有姑娘激動的要沖上來揍她,看這群情激奮的模樣,要是不攔著些,聞琴怕是要被打死在這兒。
傅寧救死扶傷,光是沒有跟著她們鬧的姑娘裡就有不少是因為傅寧給她們看病才對奚九酒信任。
奚九酒扶危濟困,在場的大部分姑娘都知道,她救她們離開青樓,那是救她們性命,她們心懷感激。
聞琴一次性把奚九酒和傅寧全罵瞭,這便是惹瞭衆怒瞭。
但被傅寧壓下瞭:“她還是個孩子啊。”
攢竹摩拳擦掌,義憤填膺:“所以千萬不要放過她!”
熊孩子就是欠調教!
傅寧失笑:“跟一群十三四歲腦子都沒長好的小姑娘生什麼氣?”
她的目光轉向傅寧:“不過我聽過你的琵琶。”
“你也配聽我的琵琶?”聞琴嗤之以鼻,“凡夫俗子,販夫走卒,粗俗之輩,當真聽得懂這般高雅樂曲?對牛彈琴罷瞭!”
忍不瞭瞭,奚九酒在思考,該怎麼教這個熊孩子做人?
傅寧卻忽然嘴一撇:“嘔啞嘲哳難為聽,也敢自稱好琵琶?”
傅寧用不著別人幫她出氣。
她一慣是自己就報瞭。
聞琴自覺被耍弄,怒發沖冠,滿臉通紅:“你!你,有什麼資格評我的琵琶!”
“憑我彈得比你好。”傅寧轉向奚九酒,“借琵琶一用。”
奚九酒暫熄親自動手教訓的念頭,頷首:“桃娘,請百戲行的於行首借些傢夥來。”
“你這沒有?”傅寧看過奚九酒的手,雖然已經淡褪瞭又被新的繭子覆蓋,但那分明是練琴留下的繭子。
奚九酒笑著搖頭:“我不愛彈。”
陶桃已經跑瞭回來,懷裡還抱瞭一把螺鈿紫檀的琵琶:“於行首說,他們應邀前來演出,已經侯在外頭瞭,這是他們手上最好的琵琶。戲班上下,聽憑娘子調遣。”
“你取些錢去和於行首說一聲,今日她們怕是無瑕看戲瞭。”奚九酒把琵琶交給傅寧。
傅寧接過琵琶:“你自己聽聽,我憑什麼評你的琵琶。”
撥片當心一畫,銀瓶乍破水漿迸,全場鴉雀無聲。
外行看門道,內行看熱鬧,光是這一下便是積年的功力。
一首經典的《六幺》被她彈得婉轉多情多情,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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