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梅歌(106)
作者:紫月糕
畢竟那一千八百折沖府兵不在馬傢周圍集體露營的時候,就是一群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
種隔壁那塊地的那個前兒個爭田壟,昨兒個還爭水源的直娘賊要是忽然不見瞭,地不是他的瞭,他變成佃農瞭,那可是不行的。
畢竟就算跟那直娘賊打的頭破血流,說破大天也就是他們兩傢子的事,頂天瞭讓兒子再繼續打,繼續爭。
可要是地換瞭主子,讓個管事的糾集起十幾號人欺負起人來,他們可打不過!
得早早往折沖府裡報,那都不用再去招呼老兄弟,隻要往折沖府裡一報,他們就又要聚集起來集體露營瞭。
上次他們就這麼幹過,每個人都多分瞭好大一塊地呢!
“不是城外的田地,使君盯得緊,他們是不敢動瞭,把主意打到城裡的地契上瞭!”李崧牙關咬得咯咯響,“被他們盯上瞭,就算是住著自己的屋,也得給他們交租子!”
奚九酒恍然,難怪廣州城墻根兒下的窩棚裡的人那麼多!
鄉下農人有地就能蓋屋,要進城卻得先買瞭宅院安傢才會搬過來。就算人有旦夕禍福,生瞭不肖子孫,流落窩棚的也太多瞭些。
奚九酒凝眉:“這些都是地契!”
“是!!!”李崧現在眼裡都能噴出火!
每一張地契,就是一傢人的命根子!
若不是傢破人亡走投無路,誰願意流離失所?
但奚九酒關註的是:“但這不都是地契?蓮花說的身契呢?”
“嗯?”李崧翻遍瞭暗格,的確厚厚一摞,全是地契。
再看奚九酒,已經趴到瞭床底下:“在這兒呢!”
床底下還有個暗格,裝著一個箱子,這個就原沒有地契隱蔽,原來蓮花說的榻下暗格是這個。
還真是巧合,很妙的巧合。
照例砸開鎖打開一看:“就是這個瞭。”
身契隻有薄薄的一疊,倒都是真的。
“對不上。”奚九酒點瞭數量,“隻有三十九張身契,這四張寫的還是部曲,恐怕是那幾個打手龜公的,數目對不上。掩翠庵裡有近百人呢。”
“不管其他去哪兒瞭,回頭抓來審瞭便知道!”李崧咬牙切齒,“我就不信,每一個知情的都是硬骨頭!”
奚九酒一想也是,李崧手裡的那摞地契足夠把他們的腦袋砍三遍瞭,找不到僞造身契給他們罪加一等就算瞭,反正也沒法再砍一遍腦袋。
掩翠庵的假姑子們但凡找不到身契的就統統算作是被逼良為娼,回頭全部上民籍。
黎明村補瞭快兩千張民籍瞭,不差這幾十張。
“走吧!”李崧急著回去固定證據好抓人砍腦袋!
“等一等。”奚九酒打開屋裡的箱籠桌上的抽屜,亂七八糟胡翻一氣。
李崧恍然大悟,妖杏兒回來發現他們直奔床榻,定然知道是出瞭內鬼,蓮花就危險瞭。
“我也來。”
李崧把證據在懷中放好,也幫著推倒屋裡的擺設屏風,連房梁上都得掃些灰下來。
“噠!”案幾被推倒,這張案幾一條腿短瞭,底下墊著的是一個匣子。
連鎖都沒上,可見時時把玩,打開一看,是一個稻草人,佈條上用朱砂寫瞭生辰八字和名字,渾身紮滿瞭針。
李崧全沒聽過這個名字:“厭勝之術?呂七?這人是誰?”
“好像是掩翠庵的一個打手。”奚九酒眉頭一挑,翻看瞭那摞賣身契,裡面果然沒有呂七的名字,“看來這就是馬驥的後手。”
尋常龜奴打手以妖杏兒那性子,惹瞭她說不定就弄死瞭,搞壓勝之術,隻能說明那個呂七她動不瞭。
“走。”
李崧摸著懷裡鼓鼓囊囊一堆地契,忽然轉手把地契遞給奚九酒,抽出那本春宮圖塞在懷裡做成鼓鼓囊囊的模樣:“如果事有不諧,你帶東西去找使君,一定要把它送出去!”
奚九酒一愣,把地契身契都放進瞭革囊的暗格裡,革囊背到前胸,地契貼著心口放著:“人在物在,人亡物也在!”
李崧急忙去捂她嘴:“別說不吉利的,就一個小小的掩翠庵罷瞭。”
“你先說的。”奚九酒一把拍開他的手,“你手髒!”
這麼一鬧騰,李崧心中的氣憤和凝重也消散瞭不少。
率先往掩翠庵外闖。
剛出瞭院門,兜頭一張漁網,將他捆得嚴嚴實實!
生死一線
奚九酒原本就落後瞭兩步,眼睜睜的看著那一張漁網落下,急忙後退才避開瞭被一網成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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