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梅歌(102)

作者:紫月糕


就在此時,忽然聽到後門“梆梆梆”的梆子聲:“後門的陰溝蓋破瞭!有人要逃!”

這池塘邊雖然掛滿瞭衣物,卻不是藏人的地方,兩人對視一眼,奚九酒一把拽住李崧:“跟我來!”

兩人鉆進池塘邊上的搭著的窩棚,僅僅用草簾略作遮擋,也聚攏出一片水腥臭。

奚九酒搬瞭幾個木桶木盆聚在旁邊略作遮掩,壓著他的肩膀往下一噸,奚九酒已經拿起草簾蓋在兩人身上。

李崧沒顧得上緊貼的兩人,隻在懷疑安全:“這也行嗎?”

“他們以為是有人逃出去瞭,想的是聚攏樓中人等清點有沒有少瞭人手,等發現沒有少瞭人,才會意識到是混瞭人進來,那時才會細查。”奚九酒語調冷靜,“所以你還有些時間,想想是應該去妖杏兒的房間呢,還是樓裡的賬房、庫房去找那個密室呢?”

再救人

環境危險,光線昏暗,空間狹窄,呼吸糾纏,肌骨相貼,郎才女貌,這是不言不語不出聲,光是聽著呼吸都足以面紅耳赤,心如鹿撞的場景。

可奚九酒說完那句話之後,莫說旖旎,李崧冷靜頭腦,便是連心跳都緩瞭幾分。

“你要什麼?”

他沒有否認此次大費周章潛入掩翠庵,原就是另有他意。

可不僅僅是跟奚九酒說的,要查那些離奇死亡的青樓女子而已。

那些命案時間久又分散,就像是這嬌桃兒的死亡現場,早就被清理一空,就算是有什麼痕跡,也早就被掩蓋得再也找不出來瞭。

既然奚九酒也進來瞭,他可以請她相助,但要把握爭奪主動權。

這是他的案子,奚九酒是他的助力,卻不能打亂他的佈局。

奚九酒不假思索:“我要馬傢的證據。”

要姚謙對馬驥倒是忠心耿耿,他們查抄瞭整個紅袖招,拆檢過裡面的每一顆磚石,愣是沒有找到馬傢的證據。

而姚謙更是咬死瞭口供,到死都沒吐露馬傢一個字。

奚九酒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在掩翠庵再發生一次,那便隻能提前潛入,找到證據。

和從小就是馬驥心腹的姚謙不同,掩翠庵那個和馬驥有直接關系的嬌桃兒已經死瞭,哪怕妖杏兒頂替瞭她的位置也依舊做瞭馬驥的情婦,可信任程度不一樣,馬驥采取的措施也不一樣。

他總得多留些制衡的手段,而那些,就是證據。

馬傢借出瞭權勢犯下瞭罪孽,賺取瞭錢財收獲瞭利益,最後把眼睛蒙上,說一句“我不知道”,就能當無事發生,就能當與我無關,就能萬事不牽連瞭嗎?

沒有這個道理。

青樓不講道理,但是奚九酒講。

沒有,這個,道理。

她說,要這些無恥之徒全都死無葬身之地,那就連一根骨頭都得挫幹凈,一縷灰都得揚瞭。

更不要說這群罪魁禍首。

李崧辦案需要講證據,那她就來找證據。

“可以。”李崧思慮極快,奚九酒看不慣馬傢,和他的目的並不沖突,“你打算去哪兒找?”

“妖……”

“有人來瞭。”

奚九酒反手從革囊裡摸出一個銅鈴鐺,裡頭卻沒有鈴舌,大口朝下貼在地面一聽。

每當李崧覺得自己揭開一點奚九酒的神秘面紗的時候,她總會給他新的驚喜。

這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李崧心神略微一松,方才壓下的心跳猛然躥動起來。

兩人面對面蹲在水桶木盆堆裡,手臂,大腿都緊緊得貼著,哪怕隔著佈料,他都能感覺到肌膚驚人的彈性和熾熱的體溫。

還有那起伏的弧度,鮮豔的紅唇,粉嫩的腮邊……

李崧驚慌得轉著眼,眼神都不知道應該往哪裡放!

“是一個人?腳步還挺慌張,不像是打手。”奚九酒擡起眼,李崧呼吸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粗重瞭?

來個人而已不至於這麼緊張吧?

破爛的草席漏下斑斑點點的天光,照出他頰邊的紅潮。

眼波流轉間奚九酒就明白瞭他為何突然如此驚慌。

剎那臉紅足以勝過大段獨白。

還真是……秀色可餐啊!

奚九酒朱唇微啓,唇邊發癢,要是這時候對著他耳邊吹一口氣,會如何?

若是一年前,奚九酒定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哪怕不為他的權勢身份,不為與他曖昧攀借的勢力,撩玩這樣青澀的可人兒,原就是極大的樂趣。

男人可以玩女人,女人為什麼不能玩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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