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表哥太绝色(93)

作者:月影客


聽程瀛介紹,原來便是那位突發奇想,專程到西夏悄悄將巴水瑤請來的林左將。

柳茵茵朝他福瞭福身。

這位林左將似乎對她不甚友好,面上盡是淡漠疏離,好在還是很給面子地朝她拱手回瞭一禮。

柳茵茵迅速按下心中的異樣,這不是要緊的事。

她轉頭便往遲遠榻邊走去。

終可得見朝思暮想之人,竟沒有想象中的高興與驚喜,反是揪著一顆心,心中如打翻瞭五味瓶,視線是閃瞭又閃......

遲遠身上所蓋的棉被不止一層,饒是如此,他的唇色仍是紫得發黑,似乎冷得厲害,從微張的口唇看去,牙齒都在打架。

他臉色蒼白,似瘦瞭許多,本就如刀削的臉頰如今更是骨頭嶙峋,加之深陷的眼窩,早不複平日的威武姿態,瘆人得很。

“少夫人不必擔心,軍醫方才已來診過,大司馬身上的毒已經解瞭,隻是公主殿下送來的藥實乃以毒攻毒之法,還需起過幾次高熱,才能徹底好起來。”程瀛見柳茵茵平靜得厲害,和從前所見的要發瘋的寡婦很像,忙上前解釋寬慰。

柳茵茵目光微頓,回過神,幾不可見地點瞭點頭,又努力地眨瞭眨眼睛,才握緊梁嬤嬤的手,轉頭看向程瀛,道:“夜深人,程大人還是先送公主殿下去歇息吧。”

“藥是我送來的,我自然要在這看著。”巴水瑤猛地回頭,瞪向柳茵茵。

“軍醫既已來看過,並無大礙,便不勞公主殿下費心瞭。”柳茵茵施施然對上巴水瑤宣揚功勞的視線,溫婉地勾起唇角,皮笑肉不笑,“再者,總不能讓西夏知我後晉如此怠慢國主的掌上明珠,公主殿下說是不?”

她這話,三分勸說,七分威懾。

依程瀛所言,巴水瑤是瞞瞭西夏皇室悄悄來瞭鎮北軍軍營中,雖眼下西夏國對後晉的態度不明,巴水瑤此行的目的也不能完全確定,但柳茵茵敢篤定,眼下的巴水瑤是不敢與她硬碰硬的。

她一個庶出的公主,就算再受寵,也未必能逃過成為皇室棄子的命運。

果然,聽出柳茵茵話中深意的巴水瑤一怔,隨即又惡狠狠地瞪瞭柳茵茵一眼,便掃過榻上的遲遠,甩開長袖轉身往帳外走去。

先前同樣守在帳內的林左將見狀,也朝內拱手一揖,當即請命護送公主殿下,一並退瞭出去。

這會兒,去擡熱水的士兵恰好進瞭帳內。

柳茵茵深深看瞭床上的遲遠一眼,沒有說話,隻徑自去取帕子沾瞭熱水。

小舟很有眼力勁兒地讓出瞭榻邊的位置。

“小茗在帳外。”柳茵茵扶著腰,在榻邊坐下,輕飄飄地說瞭一句。

小舟一愣,當即會意,拱手一揖便退瞭下去,其他人也各自尋瞭理由紛紛離開。

沒一會兒,帳內便隻剩下小夫妻兩人。

折騰瞭小半時辰,遲遠身上的熱氣才終於退瞭下去,面上的蒼白也緩和瞭幾分,慢慢起瞭些暖色。

柳茵茵也終於將心頭大石放下,緩緩舒出一口氣,錘瞭錘發酸的腰。

趕瞭四五日的路,她其實累得發慌,可一想到能見到他,她便沒在北城逗留,徑直趕來瞭營帳駐紮地。

本以為會是喜極而泣的重逢場面,如今卻是平靜得很,似乎千言萬語都在無言中。

這半年間,他到底都經歷瞭什麼呢?

柳茵茵思忖著,一手便不由自主地撫上他的臉頰,那胡茬子紮人得很。

“真是潦草。”

她輕輕笑瞭笑,視線無意落在榻邊案幾上,一個獨具西域特色的錦盒靜靜在那躺著。

她的笑容斂去,眉心又蹙起:想必這便是巴水瑤從西夏國帶來的解藥吧?

一股莫名的滋味又湧上心頭,她慢慢收回擱在遲遠臉上的手。

素手指尖離開他下頜線的瞬間忽地被握住。

柳茵茵猛地側頭去看,隻見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震驚中夾著疑惑。

下一瞬,遲遠便支肘要撐起上半身,想將柳茵茵拉進懷裡。

然他的身子還沒適應久臥病榻的虛弱,半分力氣也使不上來,隻一息,又重重地跌回床上,驚得柳茵茵往前一傾,帶得碩大的肚皮也晃瞭晃,不由驚呼瞭一聲。

“怎......”麼瞭?

後兩個字,因為喉嚨嘶啞的緣故,遲遠沒有說出口。

柳茵茵見狀,急急忙忙按住他又要擡起來的肩膀,才伸手輕輕安撫瞭一下肚皮底下的小頑皮,才擡頭對上遲遠擔憂的眼神道:“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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