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同人之宓妃传(41)
作者:令皇贵妃魏嬿婉
玄淩睁眼,见她一身浅雾紫的半透明轻罗睡裙,满头青丝如瀑,随意散落在身后,登时起了兴致 ,一把将她拉到床上,欲将她压在身下。清月大惊,挣扎道:“淩小四,你不是说你连日繁忙,劳累得很吗!”
“朕不困!”玄淩兴致极浓道,“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怀?朕只想再和你生一个孩子。”
孩子麽?清月用一只手轻轻抚过玄淩的面颊,他的皮肤已经有些枯黄的迹象,肤质变差了,颜色也黯淡了——连自己的命都剩下个位数的几年了,他怎麽能、怎麽会还想着再造一个孩子?
她没有说话,只是和过去的数年里一样热烈地回应着他。至少玄淩现在还是帝王,她不能违拗一个帝王的心意。
三十年后,宫中的老人儿还会讲起:那一年,雪一直下,帝王夫妻带着十架马车和暗中随行的御林军到了江南,留下当时还半大不大的小皇子监国。两个月后,小皇子就变成了太子,后来又成了当今圣上。
云是高而略有些蓝墨色的,目之所及远一点的地方,曲曲折折的河道都结了冰,支节斑驳的翠竹上、瓦灰色的屋檐边都落了雪。烟薄景曛,清月站在院儿里,倚着门朝外看了许久,直到身后玄淩唤她,才回过神来,走过屏风,点燃一炉龙涎香。案旁,玄淩已经看了许久的奏折,都是京城递过来的顶要紧的、要等他拿主意的大事。清月在他身旁轻轻坐下,柔声问道:“皇上,浩儿可好?”
“好,都好。太傅上了奏章,说浩儿年纪虽然小,但行事又稳重又老成,这个月接连惩治宰相贪污、为太妃送葬、处理河西雪灾,事情多了也做得有条不紊。朕心甚慰啊。”
清月温婉笑道:“皇上关心政事,臣妾挂念的却是这孩子的身体呢。也不知他受得住受不住。”
玄淩捏捏她的肩,笑道:“有盈风和燕宜照顾他,自然错不了,我们大可放心。”他眉头一蹙,又道:“这孩子头脑倒很灵活,前几日给朕上书,反对给商人征收重税,建议适当减税,你怎麽看?”
清月停下磨墨的手,蓦然擡眼看向他,帝王的眸子犹如一潭深水,让人琢磨不透。并不清透的墨色中有温柔的爱意,也有让人难以察觉的寒气。她内心涌出一丝苦涩:终于,她和玄淩也走到这一步了麽?
她极力克制唇角肌肉微小的颤动,用依然柔和的声线答道:“臣妾深知后宫不可干政,所以关于政策臣妾从不进言。若是关于浩儿——皇上知道的,他虽然拜学于太傅门下,但从小到大臣妾也在亲自教养他,他的所思所想定然也受到臣妾的影响。如今他提出这番观点,或许是因为从前臣妾给他讲司马迁货殖列传的啓发。若皇上觉得浩儿说得不无道理,那臣妾自然无异议;若皇上觉得他懵懂无知,那便怪臣妾没有教养好,实在不关乎孩子的事。”
玄淩的眉头松开,他微微叹了口气,带着一丝心疼说道:“月儿的心意朕早就明白,只是月儿——朕想听你说一句真话,你究竟怎麽看?”
清月沉声道:“先帝二十七年,您曾经给先皇上了一封和如今予浩一模一样的奏折,无奈先帝驳回。臣妾自信皇上的心思便是予浩的心思,自然也是臣妾的心思。”
“月儿还是如此冰雪聪明,朕……不该疑你。”玄淩伸出一只手,轻轻理顺她并未挽成髻的秀发,叹息着说道。
清月苦笑一声,带着些恰到好处的惊诧道:“疑我?陛下何故要疑心臣妾?陛下,您真是……越来越敏感了。”
玄淩亦苦笑道:“你不也是麽?朕敏感,你也敏感,当真累得慌。”顷刻,他阖上双目,道:“朕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有数,待朕百年以后,予浩尚未完全成熟,你又是如此聪慧,朕真担心,主少而母壮……”
清月的泪滚滚而下,她扑到玄淩怀里,打他,咬他的肩,哽咽道:“百年以后?淩小四,你以为你死后我能好过吗?我自二十一年八月进宫,便生生死死都是你的人了。淩小四,你不仅从来没有信任过我,亦从未交付你的心!你对我,和你对后宫里的其他女人们,并无不同。”
玄淩闻听此言,剎那间心惊神骇,又悲又喜,又悔又叹,一并滚下泪来。所悲与叹者,自己将不长存于这世间;所喜者,她没有看错这个女子,月儿是真心实意爱他的,而非只是贪恋天家权势;所悔者,自己不该妄加揣测。他将她抱得更紧了,安抚着受惊的小兽,一叠声答道:“朕有,朕有,朕怎麽会没有爱过月儿呢?都是朕不好,以后咱再不说这种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