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下，那圈污垢集中在靠近杯口的地方。司妍手里的动作停下，目光落在了正在烧水的水壶上。

“哇，你可真厉害。”她自言自语道。

司妍还没收拾屋子，客厅里堆满了东西，它们并没有随着事件的消失而凭空不见，她没有精力去思考原因，任凭这些证据反複提示司妍这一切都真实发生过。

司妍趁着还早，準备好了出门的东西，便打算去超市买吃的。她不住这很久了，冰箱早已空空如也。

她走进超市，恍如隔世，司妍已经好久不来这买东西了。货架上的很多零食出了新的口味。

她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几袋有灰尘的临期薯片，那曾经是她最喜欢的口味。她站起来，在一排排零食里，选了包新出的口味放进了购物车中。

司妍又来到卖鱼的地方，在小摊前站了一会，还是去冷冻区挑了鱼丸，又去买了蔬菜和调料。

回到家，简单煮了一碗鱼丸汤，果然不如他做的鲜美好吃。

刷完碗已经接近中午，她打算把家里整理一遍。她把衣服从行李箱拿出来，但是多得放不进她原来的柜子，就把一部分暂时不打算穿的放回了行李箱，柜子里的衣服变得华美了许多，她又把行李箱从床底拖出来，把一些看起来过于奢华的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叠好，连同那盒颜料也放了进去。

司妍把画堆到了客厅与卧室的走廊，只有那幅湖边长满青苔的画被她挂在客厅的墙上。她从床头柜翻出一块干净的白布，抖了抖，盖在那幅段无给她的画像上了，它被放在最靠墙角的里侧，被其他画竖着挡了起来，一眼望去，尺寸比其他画大了不少。

白色的墙面冷冰冰的，司妍把地板上的灰尘打扫干净，天色已经黑了。她摸了摸暖气，不是很热。司妍把父母的房间打开，进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先让空气流通了一会，又从父母房间的桌子下面搬出一个电暖气，推到自己屋。从桌子下面搬出电暖气的时候，里面掉出来一个袋子，在里面找到了一张单人床大小的电热毯，里面的插头包装袋还是新的，她记得她并没有买过。

司妍看向桌子，上面摆放着父母的照片。她站起来，把窗户关上，从卫生间取来干净的毛巾，把父母房间里但凡暴露在空气中的各个面都里里外外擦了一遍。

司妍再擡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她把每个房间的门都开着，灯也全亮着，去厨房，在中午剩的汤里加了把面条，当做晚饭。

也许是白天过于疲惫的缘故，司妍早早上床，在暖和的被子里，一觉睡到天亮。

新年

尽管已经过去很多天了，可每当司妍醒来时，还是无数次地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看见窗帘是熟悉的颜色，并不是段无给她买的那款绣着繁複样式的昂贵布料时，她的心才归于平静。司妍一摸，床上铺着温暖的电热毯，她果然没在做梦。

公历中的新年到了，日子一天比一天寒冷，外面的地面上总是有薄薄的一层雪。楼下那颗最大的松树上还挂着圣诞节的装饰，在白天不亮灯的时候显得格外落寞，像过期的速冻饺子，被人遗忘在冷冻层的角落。

司妍每天都下楼买新鲜的食材做饭，商场里的气球和各个摊位的彩灯还没来得及撤下，就已经开始挂上新年的促销活动了，广播里播放着与新年有关的喜庆音乐。

她挑了几样平时爱吃的东西，往回走。路过展销区，有卖花的，她买了几只百合。

“这玫瑰也很漂亮，一起买的话，我给你便宜点。”

“谢谢，不用了。”司妍摆摆手，拒绝了。

她看见前面有打折的围巾，一手拎着袋子里的吃的，一手拿着花，走过去，各种颜色的围巾摆在桌子上。其中，一条深绿色印花的围巾格外显眼，她走上前，看见上面印着大朵鲜豔的红玫瑰，几乎要把深绿色的叶子挤出画面。

“年轻人就该围这种鲜豔的颜色，美女，你看看多适合你啊。”上了年纪的售货员把围巾系在司妍脖子上，拿了镜子让她看。

“还能当披肩，这款围巾又厚又宽，咱这的冬天足够用了。”

司妍点点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比前段时间胖了点。她用肩膀打开商场厚厚的门帘，外面竟下起来星星点点的小雪，她把围巾披在头上，匆匆忙忙朝小区的方向走。

下了电梯，跺跺脚，抖了抖身上的雪，拿出钥匙，打开门。司妍进了家，脱掉外套，挂起围巾，把新鲜的百合放进一个不用的玻璃杯里，灌上水，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接着把食材放进冰箱，给自己煮了馄饨，像往常一样，端到父母的屋子里，準备放在桌子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