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腿有些发软地靠着门，手心在唇上用力地来回擦拭，几度深呼吸欲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缓缓地滑坐在地上，感觉浑身都发着烫，如雷的心跳声在他的耳边震动。

腰间还留着被她禁锢的感觉，从腹部到胸膛一路的触感依旧那样清晰，即便是隔了几层衣服，依旧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久久不散的痕迹。

心头被这些感觉所缠绕，将他那见不得人的快意从层层遮掩中挤了出来，明晃晃地敞露在光明之下。

然而，他还未从这阵黏腻的纠缠中晃过神来，接踵而来的羞耻感又将他从头到脚地斥骂了一顿。

他的脑袋中不断循环着方才朱绍在他身上的情景，一边抵抗着快意，一边忍受着羞耻，跌跌撞撞地走向榻边，撞得途经的椅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响声，倒了一地。

他一头栽倒在榻上，将脸埋进了褥中，久久没有动弹。

-

夜里，碧娟侍奉朱绍沐浴。

山房不似宫内那般奢华，只是在朱绍房间的里室又隔了个沐浴间，叫人擡了个大浴桶便当作沐浴的地方了。

浴室内，热气腾腾，朱绍整个身子泡在浴桶中，靠在浴桶边仰着面，任由碧娟将浴盐擦拭在她的身上。

“哎呀，”碧娟突然唤道，“主子，你怎麽身上那麽多红印子？！”

朱绍随着碧娟的视线看去，白皙的手腕上明晃晃落了一大圈红痕。

“怎麽肩膀上也有？”碧娟撩开她肩头的长发，说道。

肩上的红痕比手腕上的还要明显，在嫩如凝脂的肌肤上显得尤为醒目。

“无碍，今日跟营中的士兵们一同训练。既是训练，总不能是花拳绣腿，有点小伤正常的，不必担心。”朱绍淡淡地说道。

这些红痕想必是谢书安挣脱时手上使了劲留下的，若不是碧娟提起，她还没注意到竟然落下了这样明显的红痕。

朱绍静静地看着水面蕩漾的涟漪，摸了摸纤细的腰窝。

看来着实是把他逼急了。

她心头一动，问道：“碧娟，你刚才进来时，有见到谢总管吗？”

碧娟轻轻揉着朱绍的手腕，闻声擡头道：“没有，主子找他有事？”

朱绍垂眸沉默，摇了摇头。

事后，她本想待谢书安冷静下来后再同他谈一谈。

但她就是出去办了点事，转头便不见了他的蹤影，直至到她準备沐浴入寝都不见他回来，往常这个时间他总该回来一趟的。

他是不是故意躲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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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谢书安忙完了营中的事，又同纪岚商讨了些事，这才回到山房中。

春夜渐深，竹林间的虫鸣此起彼伏，院内流淌的池水潺潺连绵。

他走过转角处，远远看见房门前的池子，脚下突然一顿，竟有些不敢走过去。

他缓缓地将视线移到隔壁的房门上，欲看一眼屋内的人。

忽然，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诶，谢总管，这麽晚才回来吗？”

谢书安回身一看，是碧娟。

她手里正捧着一个食盒，从他身后走来。

谢书安沖着她颔首示意，未打算同她多说些什麽。

怎知，碧娟却是开口道：“主子晚上还找过你一回，但你一直没回来。”

谢书安闻言一愣，还未等他回话，便见到碧娟四下环顾了一圈，一脸担忧地开口问道：“谢总管，你们白天是做了什麽吗？”

“？！”这个问题如此突兀，问得谢书安的心骤然狂跳。

做、做了什麽……？

他的脑海中又回忆起白日的事情。

紧闭的房门、炙热的体温、两人交缠的唇舌、还有打在对方脸上紊乱的鼻息。

谢书安的脸陡然烧了起来，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碧娟，强压着情绪反问道：“为何这样问。”

碧娟见他蓦地背过身去，说话时的语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连忙解释道：“是我多嘴了，是我多嘴了。我只是今日侍奉主子沐浴时，见到她手上和肩上有好深的红痕，便多问了一句。她同我讲是今日跟着士兵训练落下的，我就想着问问明日你们又做什麽，我好提前準备，别让主子伤着身子了。”

“手上和肩上有红痕？”谢书安稍稍偏回头，问道。

“嗯，”碧娟见他问起，一边点头一边比划道，“就在这里……和这里，这两个位置，大概这麽大一块，看上去好像是被抓的，又像是被压的。”

她皱着眉，视线瞥向一旁，似是一边回忆着一边答道：“我给她上了点药，明日应当就好了。只是，如若后面也有这样的训练的话，我应当要先给她抹点什麽，又或者备着些凉水药膏等她回来就用上，免得像今日这样留下那麽深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