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看到了黄卉凡眼角落下的泪，那一瞬间黄雨默还是后悔了，其实有些话不必说到这个程度，太伤人了，但是她控制不住。

“算了，”她垂着头，脑子里一片纷乱，脑子里还没想因果嘴上就开始妥协，“就这样吧，我可以努力试着习惯，您的幸福不用必须和我扯上关系。”

黄卉凡扭过头走了，她捂着嘴，努力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关门声，黄卉凡望着黄雨默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蹤的影子，像是撑不住了一半哭出了声，苏毕来凑过来递纸巾，“你不用给自己这麽大压力。”

“你不知道，”她抽泣，哽咽“这是我的孩子，我知道她抗拒的原因，所以我难受，都是因为我。”

……

黄雨默带着耳机，她没有离开多远，怕妈妈担心，手机也没有再关机，就在楼下顺着路灯走，也不知道溜达了多久，手机开始震动。

小学的时候，他们有什麽烦恼都习惯向朋友吐槽，好像说出来了能卸下来不少负能量，但到了现在这个年纪，黄雨默又变得什麽都不爱说了。

他们已经有了各自的烦心事，每个人能接受的负能量就那麽多，再接受别人的东西，那自己的瓶子就要溢出来了。

黄雨默把手机拿出来，是盛电动的语音。

她没有那个心情接，于是没有犹豫的点了挂断，然后解释。

她说，“我要洗澡了。”

盛电动回的很快，“黄雨默，你骗我。”

她看着这句话，眼中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路灯的光晕变得越来越远，黄雨默藏在路边的角落中，难过被无限的扩大。

电话穷追不舍的打，黄雨默抹了一把脸，接了起来。

那边气喘吁吁的，“你再不接我就要开始晚训了！”

“我没事，你先训练吧。”黄雨默说，“我没有骗你，真的要洗澡去了。”

盛电动在电话那边哼了一声，刚刚情绪顶着，直到这类似于气音一样的声儿出来以后黄雨默才反应过来，这声音低沉，带着些嘶哑，像是盛电动的，也不像他的，比以前多了些别的味道。

听得她耳朵有点麻，黄雨默忍不住把手机拿的远了些。

“你要是洗澡的话会先接我的电话，然后告诉我你要洗澡了，你这麽迅速把电话挂了是躲谁呢？”盛电动沉沉的声音传过来，经过电流，钻进黄雨默的耳朵里。

这人居然变声了，黄雨默想，那边没有给黄雨默继续思考的时间，“你跟我撒谎，有点自不量力，但是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计较，等我训练完找你。”

“你要再挂我电话，我可就生气了。”盛电动说完等到黄雨默应了才撂下电话。

手机里挂了电话之后又传来一声震动，是盛电动发来了一个红包，让她自己买冰激淩吃。

黄雨默没有接受那个红包，东西可以收，但是钱不可以，不然太不像话了。

俩小孩又见面啦

她没有在外面待很久，但是夏天虫蝇多，黄雨默出门的时候匆忙，没来得及往身上喷一些驱蝇水，现在白皙的小腿肚子上多出了一些红肿的小包。

回到家的时候苏毕来已经离开了，黄卉凡正在厨房刷盘子，黄雨默招呼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但除了厨房里屡屡流水声，黄雨默没听到任何回音，她知道自己刚刚可能是过分了，可现在她并没有去哄哄黄卉凡的心思，自己的情绪都如此糟糕，没办法去安慰任何人。

躺到床上的时候，黄雨默觉得自己像是一滩烂掉的泥，糊不起来的那种。

没有力气，不想动，灯在眼前晃啊晃啊晃啊，视线逐渐模糊，意识进入了朦胧期，她觉得自己很快就要放松了，耳边却突然炸起了一段铃声。

到底是谁嫌她活得久。

盛电动。

黄雨默长叹了一口气，接起电话的时候“喂”了一声，嗓音嘶哑的厉害，带着些慵懒。

“你睡觉了？”盛电动在那边问，“回家了是吗？”

黄雨默嗯了一声，又浅笑了下，“不回家我也没地方可去啊。”

“回家安全一些，女生到了晚上别老自己在外面呆着，不安全，现在拐孩子的多的是。”盛电动说完这句话之后身边突然就有些乱，像是房间里一下进了很多人，都是熙熙攘攘的说话声，黄雨默听到了“女朋友”三个字，然后说话声忽然就小了，盛电动回他们，”滚蛋，别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