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班主任拐着弯问我来着。”黄雨默解释，“其实这样挺好的，能被省队挑中的少之又少，相比起来，这点分数就不算什麽了。”

盛电动顿住脚步，脸上也没了夸张的神色，变得平静，语气也没了平日的玩闹，“我喜欢跆拳道，学习也不争气，我想站上更高更大的赛场。”

“我不会不告诉你直接走，我是昨天晚上才被我妈通知的，我想过两天再告诉你。”盛电动走近，“小默，你生气了吗？”

黄雨默点点头说，“没有，那祝你顺利。”她垂下眸子，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睛，橙黄色的夕阳包围在她身边，莫名多了一分孤寂。

那边集训好像很急，他们道馆训练的第二天盛电动就离开了，黄雨默买了副耳机，没了人在旁边吵吵闹闹，耳机里放起了英文的歌曲和课文。

一周以后，黄雨默进入道馆的更衣室换衣服，再出来的时候一道黑色的影子扑了过来，像树袋熊一样直接挂在了自己身上，给黄雨默吓得不轻，腿一软差点跪地上。

那人在黄雨默耳边嚷嚷，“你想我没有想我没有想我没有？！”

黄雨默愣了一瞬，眼睛都亮了，“小夕？！”

那人跳下来的时候黄雨默才看清了她现在的样子，刘林夕的变化太大，个子高了不少，比自己还要高一指，那时又长又卷的头发也已经消失了，变成了利落的盖耳短发，五官长开了不少，眼睛也变的好看了，人也瘦了些，身材高挑，有了些大姑娘的样子。

“你现在变得真好看。”黄雨默摸着她的发尾，柔软顺滑。

刘林夕看着她也新鲜，“我学校住宿，留长头发太费劲了，你看你的头发，又长又直。”

“你这次来待满整个暑假吗？”黄雨默问她，一年不见，他们平时和网友一样聊天，尴尬其实被刘林夕那一个拥抱打散了不少，不过还是没了那种畅所欲言的状态，也可能是他们长大了。

刘林夕摇头，“只有一个月，我们那边开学早。”

黄雨默点头，“一个月也好，盛电动被挑去集训了，我还说呢，这一个假期连个陪我练得都没有了。”

“看出来啦，感觉很多人都不练了，这才一年，光我知道的离开了得有三个。”刘林夕弯了下耳边的头发，“小默，能坚持下来的不容易，热爱的，被强迫的，由于各种因素被迫放弃的，能坚持到你和盛电动这麽久的，太不常见了。”

“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小姑娘到底是长大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咋咋呼呼，说话都开始语重心长，黄雨默笑着点头。

两个女生无所顾忌了一些，去电影院，组队打游戏，夹娃娃，晚上的时候盛电动也会在手机上跟黄雨默抱怨这里有多累，但黄雨默知道他挺开心的，见到的东西更多，可以和更厉害的人交手，每天拿出一半的时候来训练，充实。

假期的时候一旦开始集训，一周一周的就会变得非常快，黄雨默上午训练，下午经常和刘林夕出去玩，晚上回去的时候写作业，複习，读一些课外读物。

书是很神奇的东西，通过小小的文字可以看到无法看到的海洋世界，如果妈妈不来敲门，黄雨默可以一直沉浸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面，不必被现实拉扯。

“苏叔叔来了，给你带了礼物。”黄卉凡知道黄雨默的个性，也知道黄雨默喜欢逃避，她从来都不愿意逼着孩子什麽，这件事是她不占理，但她依旧希望黄雨默可以走出来那一步。

不止为了接受苏毕来，她更怕的是因为她曾经那段失败的婚姻，让黄雨默未来不相信不接受这些东西。

黄雨默托起了自己的书，“妈，我可以把它读完吗？”

“雨默，”黄卉凡的目光终于还是变成了乞求，事情变成了黄雨默难以控制且逃避不了的程度。

“今天这饭是必须吃吗？”黄雨默深呼吸一口气，她看着那个已经算不上陌生的男人走过来，“你们也必须要结婚，对吗？”

“如果你暂时接受不了，我们是不会结婚的。”苏毕来走到黄卉凡身后，隔着一米的距离。

黄卉凡回头看他，眼眶一下就红了，事情一直这麽僵着不是那麽回事，但黄雨默太让她揪心了，而苏毕来她也不想放弃，这个年纪，想要找到一个男人来踏踏实实过日子，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她不强求这个家里一定要有男人存在，可是她碰到了一个不想松手的。

黄雨默难得的没有克制脾气，没有转身躲进自己的屋子里，目光变得尖锐，倔强，她仰头看着苏毕来，语气无波无澜，“如果我永远都接受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