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他拽回跟着掌柜上楼的姜鸢：“不必了，我们就在楼下吃。”

“大人，楼下没座儿了！”

姜鸢被他推着背往厅堂走，极不情愿地拖着步子以示抗议。掌柜立刻眼神示意一旁的小二把吃完谈天的客人请走，用袖子擦擦凳子请萧确入座。

“大人先坐着，我马上派人把这里收拾干净！”话音刚落，几个脖挂毛巾的小二拥了上来，转眼的工夫就把桌子擦得锃亮。

姜鸢托着下巴看着墙上的挂牌，纠结点些什麽酒喝。醉心楼的东西果然昂贵，区区一坛酒就能抵别处酒楼一桌子的菜。

萧确倒是无所顾忌，大手一挥让掌柜把所有酒都端上来。若没有姜鸢的阻拦，他恨不得把所有菜都点个遍。

三人终是閑坐下来，一口茶清除了两日赶路的疲惫，却又被熟悉咋呼的声音唤了回来。

“萧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喝酒

根本用不着回头，姜鸢光听那像是含了满嘴糖的声音就能想象到阮明语挑眉眯眼的姿态。阮明语也没给她回头的机会，一屁股把她从座位上挤走，还不忘嫌弃地“啧”一声。

姜鸢早有準备，主动站起身来让座，让她重重地摔坐在凳子上，疼得叫了起来。

“萧哥哥，你也太过宽容了，怎麽随便什麽人都能与你同坐啊！”阮明语斜睨着姜鸢，边说边把凳子往萧确身边挪。

正巧十五停放好马车走了进来，萧确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位置上，起身坐回到姜鸢身边。

十五听话就座，感受到身旁带刺的目光，曲着腿不知改坐还是不该坐下。

“谁让你坐了？”阮明语瞪了他一眼，既然坐不到萧确身边，对面的位置可不能让人抢了去。

姜鸢可见不得十五被她这麽欺负，靠向椅背抱胸道：“你没看见是大人让他坐在这里的吗！怎麽，你的话比大人的还有用？”

“你！”

十五嘴一撅，不顾阮明语阻拦坐了下去。

阮明语第二次在姜鸢手里受了气，整个脸鼓得像个红皮包子，轻轻一戳就能爆似的。没等她继续用娇滴滴的声音与萧确搭话，姜鸢率先开口问道：“阮大小姐这是要与我们一同用餐？”

“萧哥哥都没说什麽，哪轮得到你说话？”

阮明语靠向椅背，擡起下颌微眯着眼，歪起的嘴角挤出一声“切”来。

阮明语单方面迸着火花，而姜鸢不想与她争执。该问的都帮萧确问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余光中上菜的小二身上，饭菜香离她的鼻子越飘越近。

萧确身子侧向一旁，修长的手指随意托着下巴，指尖有节奏地点着脸颊，眼中透着几分慵懒与戏谑。

阮明语在他面前也不是第一次耍大小姐脾气了，只要没人与她搭话，她闹够了也就消停了。

她现在敢跟姜鸢耍脾气，等姜鸢重回杜府，做回杜府大小姐，不仅她闹腾不起来，杜泉河也嘚瑟不起来了。

临近七夕节，醉心楼里客人颇多，庖厨里热火朝天忙得一刻不停。掌柜怕怠慢了萧确，便命人先给他上菜。

阮明语每次清好嗓子要与萧确交谈，小二就踩点报着菜名将菜端了上来，她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重新酝酿，如此反複便也放弃了。

不一会儿桌上便摆满了菜，几大壶酒也端了上来。

姜鸢等不及先给自己斟了杯酒，见阮明语瞪着大眼看着她，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立刻把酒杯递给萧确。

“大人，给。”

十五视线跟随着酒杯的移动，在萧确伸手前擡眸剥夺了他的视线。他挤眉弄眼，意思是：“大人当真要喝酒吗？”

要知道萧确的酒量可以说是没有，上次喝了酒就在姜鸢面前失态了，这次若是喝下这麽多壶酒，不知道要闹出什麽洋相来。

萧确摇头微微一笑，眼神坚定得能将他穿透，好似在说：“放心，我自有分寸。”

姜鸢为自己斟好酒，客气地问了阮明语一句：“阮大小姐要来一杯吗？”

“难得看到萧哥哥喝酒，我当然要一起！给我满上！”阮明语把酒杯举到姜鸢面前，盯着她把酒倒得险些溢出来。

姜鸢好心提醒：‘‘阮大小姐要是喝不了就别硬撑，这酒闻着都烈。’’

阮明语还是和儿时一样争强好胜从不听劝，此话一出更是点燃了她的胜负心。她已经因为姜鸢在萧确面前出过丑了，这回她发誓要扳回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