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德温四世中心]白马、草药与苍鹰(30)
作者:挽霞楹
到港口搭上船,一路无风无波,旅途顺遂,三天后就返回了雅法。雅法女爵,鲍德温的生母阿格尼斯太后,对我们这一波“稀客”作盛情挽留,于是就没有立即出发去王都。
我在雅法又爆发了严重的暑热症,只好躺在床上休养,鲍德温则是带上新来的“近侍”,去往南部的海岸路上,巡视前两年修筑的城防设施。
那场风波应是发生在午后,彼时的地中海风平浪静,唯有热浪贴着海岸线滚动,给人的视野平添了一层透明镶边。在这样的天气里我是拒绝出门的,就饮下一些安神的药茶,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一觉醒来,外面人声鼎沸。
“这是在吵什麽?”
迎面撞上一个鲍德温的近侍。他看我的眼神像是迎来了大救星,事实证明我不是的。
鲍德温走丢了,随他出去的那波人本就来自外地,不熟悉周边地形,遇到这种突发状况,也只能原路返回,现在人都齐刷刷地跪倒在太阳地里,触目皆是一大片白花花的裸露脊背,上面均被荆条抽出了数十道血痕——雅法女爵的手笔。
“人呢?”
我手脚发凉,登时出了一身冷汗。太后正在气头上,劝解是徒劳的,我也只能随着那几个无关的留侍者,骑上马跑出去找人。
路上应是刚好错过了,我们到海边跑了一圈回来,就听说鲍德温已经被路过的朝圣者送回来了。他身体状况还好,情绪状态不对。当晚定是发生了什麽,第二天一早,鲍德温没有吃饭就带着人马踏上回程了。
好事无双,祸不单行。虽然一回到耶路撒冷,那些受伤的人就立即被送往圣约翰医院治疗,但还是走漏了消息。回来不到半天,吕西尼昂兄弟就过来兴师问罪。
这次我认识了居伊的弟弟莱昂内尔,相比有些好好先生的哥哥,此人吵起架来超大声,得理不饶人的那种。鲍德温赔礼又赔钱,些微有些损失颜面,不过光从声音来判断,他应付这人还算游刃有余。至于居伊,表现得像是夹在两方之间的墙头草。
“留步,吕西尼昂大人。”
我在外面叫住了莱昂内尔,他回过头来看我。也是高个子,红头发,但是头发和胡子都比居伊短,眼睛颜色则是更深,海水结冰那种的冷蓝色。他见人不笑,目光显得尤为严肃。
“请问你是?”
“医生。”我简略地答道,“这是给您的蒸馏瓶的补偿,抱歉,我自动把它折算成货币了。”
我把钱袋递过去,他没有接。
“我确实不满意我哥把我的东西私自送人,但这不是你的问题。”这人还是不笑,把头一点就準备走了,“送你了,医生,你留着比我有用。”
怪人。不过经此一事,我对他的敌意略微有些减轻。
后来我听说,莱昂内尔一等那些人养好伤,就过去把他们全都带走了,也不管其中有些人是真心想要留在耶路撒冷,全都带去了雅法。我以为肯定是去讨回公道,心想某位太后的清净日子应是要被搅扰了,然而过去不久,莱昂内尔竟当上了雅法的防务大臣,倒是令我始料未及。
转眼鲍德温就要过十七岁生日了,他却突然病倒了,突发高热,一连烧了两日,常规的药物治疗全都失效。第三日,御医团多数通过了放血疗法,起了一点效果,但到了傍晚依然是回归高烧,于是,我便有了在宫廷里面过夜的经历。
“出去,我不要你在这里。”
我在耳房听到主屋内有人在讲话,一个高声一个低声,高声自是来自鲍德温,低声隐隐约约的听不真切。过了一会儿,我又听到一句:
“你该回去了。小鲍德温在等你。”
哦,西比拉公主在里面。
我端着水盆走进去,刚好与西比拉公主擦肩。衣香鬓影,一带而过。我本想回头,却见鲍德温在床帐里坐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叫她走。”说着,他蹙起有些稀疏的眉毛,“她在这儿能有什麽用,苏莱曼,随便想个借口把她打发回去。”
“好。”我把水盆放下,答应着出去了。
把西比拉公主请走,说来简单。当我回到耳房,这位大美人已经摘下了面纱,烛光下,她的面孔不知为何散发出那麽吓人的吸引力,近乎象牙白的双颊上,衬着两弯轮廓清晰的大眼睛,青绿的湖水倒映着岸边的树丛。挺直的鼻子下面,是一点水红色,薄而锋利的一抹嘴唇。她的脸上全是鲜明的线条,像一件无懈可击的雕塑那麽优美,目光流转,微笑显现,一轮明月突然现出云后,笼罩了一室的光华。我不知不觉失了神态,一瞬间,被她的光芒震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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