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正当时(28)

作者:婆娑树下


酒酣耳热之际,徐敞故意问道:“兄长何故作此忧愁之状?”

徐敦已喝了一壶,饧眼说道:“都是些家里的烦心事,不提也罢。”

徐敞嘻笑着,佯叹道:“似兄长这般,上有大伯和大伯母打点前程,下有嫂子操持家务,还能有什麽烦心事呢!”

徐敦一听,愈发憋闷,想到刚才在博望侯府吃的闭门羹,更是胸闷气短,道:“休要提你嫂子,今日全是因为她。”

徐敞心头暗喜,却仍假意问道:“兄长说哪里的话,阖族上下谁人不知,嫂子精明能干,就连外人都知,国公府上上下下全靠嫂子操持,谁人不羡慕兄长的好福气。”

徐敦叹道:“是啊,都说她贤惠,倒显得我什麽都不是。你嫂子太过要强了,若是能得一个温柔小意的可心人,为兄才算圆满。”

徐敞大笑,道:“既如此,我为哥哥保个媒如何?”

“哦?你有何人可保媒?”徐敦说完,脑海里一闪而过昨日在后园里那一瞥。

徐敞道:“我有一妻妹,品貌世间少有,性情温柔和顺,家中岳母常常念着要为她择一门好亲,我冷眼陪着相看了许多人家,才情家世都不及哥哥万分之一。心中实不忍将她错配,若是能嫁与哥哥做二房,那自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徐敦闻言,推桌而起,丑态毕露,急急追问:“此话当真?弟妹和伯母可愿意舍她做二房?”

徐敞大笑,道:“愿意不愿意的,做弟弟的自会为兄长周旋一二,兄长只说,弟弟做的这个媒,可使得?”

徐敦一听,喜得手舞足蹈,连连作揖,道:“若是此事能成,为兄定会谢上一份大礼。”

徐敞忙扶住他的手,道:“喝酒,喝酒!为兄长排忧解烦,本就是做弟弟的分内之事,说什麽谢不谢的。”

这日,徐敦喝到酩酊大醉方归,全忘了他昨日害得发妻小産之事,连心中仅存的一丝愧疚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满心只做着讨郑二姐做二房的美梦。

徐玫从午后就一直等候在明恕堂,等到初鼓过了,才见徐敦踉跄着脚步归来,浑身酒气,她满心疑惑,兄长不是去探望嫂子和侄女吗,怎会醉到如此地步?听如意说,昨日博望侯夫人十分生气,可看兄长的脸上带着春色,不像是被刁难的样子,莫非那位卢夫人气消了?她忙上前问道:“哥哥,你怎才回来?嫂嫂怎样了?”

“哈,阿玫啊……嗝……你怎在这?”徐敦站都站不稳了,一面说话一面打着酒嗝。

徐玫用手帕捂着鼻子后退两步,闷声问道:“哥哥,你跟谁喝酒了?博望侯回来了?你到底有没有见到嫂嫂跟慧姐儿?”

徐敦大手一挥,道:“什麽博望侯?呵,他们连门都不让我进去!别提她们了,扫兴!”

徐玫有些着急,不死心地追问:“祖母不是让你去博望侯府请罪吗?你没见到嫂嫂?那嫂嫂何时回来?”

“你理她作甚?不过住几日自己就回来了!”徐敦推开她,脚下打着颤,就要往里走。

“我的儿!你怎喝成这样?”徐玫怔愣间,赵氏带着几个婆子忽然出现在明恕堂门口,见了徐敦如此模样,忙心疼地奔上前扶住他,道,“王福回来说,那博望侯府竟然连门都不让你们进,岂有此理,卢氏反了天了!等她回来,看我不收拾她!你又上哪儿喝酒去了,怎喝成这样?被你祖母知道了又要罚你,快进去歇着。”赵氏一面说一面扶着徐敦往里走,还不忘瞪徐玫一眼,道:“你哥哥醉成这样,你也不知扶他一把,若是摔了可怎麽了得!”

徐玫本来已经习惯了赵氏如此行事,只是不知为何,今日竟觉得他们的面目如此可怖,可怖到难以忍受,她抓了暮雪的手,急促地喘着气,低声道:“暮雪,走,我们去找三妹妹。”

碧螺引着脸色苍白的徐玫走进夏蕤院的小书房时,徐敏正在帮崔氏修补一本古籍棋谱,“二姐姐?你脸色怎麽这麽差?”见她进来,徐敏扔下手里的东西,便去牵徐玫的手,待握上时,只觉满手冰凉,她诧异地看向徐玫身后的暮雪。

暮雪看了一眼徐玫,见她无反对之意,才将刚才明恕堂遇见徐敦之事说了一遍。

徐敏听罢,气得跺脚,恨声道:“大哥哥竟如此混账!走,我们去寻祖母。”说罢,拉着徐玫就要走。

“别!三妹妹,别去。”徐玫忙拉住徐敏的手,道,“祖母今晨起来就觉身子不适,大夫今日才来请了平安脉,这会想必都已经服药歇下了。”

徐敏郁闷地看着徐玫,问道:“那二姐姐来寻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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