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乔(59)

作者:麦子粉


宁乔不明所以,回头看着走出去的人。

朱音看人走了,撚着那个葡萄走到宁乔身边,手指擡起宁乔的下巴,像是欣赏一个物件,“好皮囊啊!”

宁乔白了她一眼:“公主要是一天别花那麽浓的妆容,这京中谁能压的过您的风头?”

朱音好像被这句话惹怒了,下手抓住宁乔的头发,面容阴狠,转而又松开手,脸上堆着笑容:“宁乔,你知道吗?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见到你的甘回,我就毁了你,毁了你的甘回,毁了你的一切!”

“可惜了,你见不到那些了!”

宁乔没搭话,反而使朱音更加生气,“你说话啊!”

宁乔擡头,悠悠说道:“扇子不错,挺衬你。”

朱音倒是听进去了,一把掀开箱子,里面全是血红的扇子,甚至着色不均匀。

朱音自顾自的说:“当然,每一个得罪过本宫的人都被制成了扇子,他们的骨头是这骨架,血染了扇面……”

“你知道人皮鼓吗?”朱音转过来看着宁乔,笑的疯癫,“本宫做的,剥皮抽筋,可好玩了!”

“疯子!”宁乔骂她。

朱音不以为然,拍拍手,进来了些宫女,手里是拶子和盆。

宁乔眼皮一跳,她知道这是什麽,十指会在拶子折磨下毁掉,她就奏不了琴,写不了那一手好字了。宁乔蠕动着后退,此刻再也无法冷静了。

朱音欣赏着宁乔的恐惧,笑得疯癫,渗人,宁乔肩头微颤,止不住的恐惧感,“朱音,我是先皇亲封县主,丞相府表小姐,兵部尚书之妻,你敢动我?”

“动就动了,谁奈我何?”

朱音身边的宫女上前,在朱音耳边低语几句,朱音变了脸色,甩袖出门,出门前吩咐下人,“去!把她关进地牢!”

尸味横生,鼠蚁乱窜,蓬头垢面的人甚至不分男女,暗黑的环境和杂乱的声音。宁乔一路被人押着走过来,见到了这座藏在公主府地下的炼狱,脚底黏黏糊糊的是血。

宁乔忍着对这里和朱音的呕意,努力站直,还是忍不住伏下去,背上的伤口想来又是裂开了。

宁乔被扔进了一个牢房里,暗暗的灯火下她看到一个人影,锦衣华服,蓬头垢面。

带她进来的人骂骂咧咧地关上门,上了锁,扬长而去。

宁乔脑子昏昏沉沉的,她看到那个人过来了,却看不清她的脸。

那人扶起宁乔,往后面拖,拖到暗影里,才出声:“你还好吧?”

宁乔噜噜噜噜地不停,却说不出什麽话。

疼啊,真疼啊!

不知什麽时候,宁乔才好受了些,幽幽睁眼,看见了和她在一起的人。

“你醒了?”

“我是许阿满,李炎的妻子。”

宁乔点点头,环顾四周,清醒了些。

“你怎麽也在这里?”

许阿满笑了,苦涩无奈,给宁乔细细道来。

“自打我跟他来到京城,天子脚下,他就没回过我们的家,我知道他一直在公主府上,前些日子我没忍住,跟他吵了一架,就出府了,结果就被抓到这儿来了。”

“如何吵的?”

许阿满思索了一阵,陷入回忆。

那天夜里,李炎好不容易回了一趟家,一大家子人就为了他半夜爬起来,给他吃喝,李老将军一把年纪也没逃过一劫,被他叫起来找东西,许阿满和老将军都知道定是平阳公主想要。

李炎走的时候,许阿满拦住了他,跟他说了几句话。

“今夜你还是不肯留下来吗?”

“别无理取闹,许阿满。”

他叫她许阿满?!

许阿满眼里噙着泪,看着他,“自我进京时起,就常有人在我耳边说我与那平阳公主有六分相似,”她仔细看着眼前人,“我也事事以你为主,我不敢大声说话,不敢大声笑,我怕你朝中同僚笑话你,怕我给你惹来是非!”

她想在男人脸上看到一丝愧疚,可是男人脸上什麽都没有,她心累显现于脸上,她说:“我想回月牙城了,想去月牙泉了,你可不可以,”她擡头,泪水落下,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哭,第一次是在牢里控诉他没人性不感恩,第二次就是现在,控诉他对她的漠不关心,“放我回去,从此我们再无瓜葛。”

他拒绝了,他说:“既然娶了你,你活着是李家人,死了是李家鬼。”

“你为什麽不肯放过我?!”她喊的撕心裂肺,可他不为所动,转身没入黑夜,不曾回头,空留她和李老将军在李府门前冷落鞍马稀,第二天,李老将军给她写了放妻书,给她备了银两和马车,送她走,只可惜她未出城门就被人带走,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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