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都规训女子贤良淑德，而王氏打小养姑娘，也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能变成目下这性子，定是受过苦，不怕找不出来。”瑛贵妃直起身，拍了拍陈贵人的脸蛋。

“对了，让你去确认的事，有消息了没？”

“姐姐是说王太嫔额头有伤那事？”陈贵人见瑛贵妃颔首，继续道，“哥哥来信了，说是王太嫔去寺庙那些天，还见不着头上有伤，在城郊蹲守时，也没听到什麽太大的阵仗。”

“这麽说，她额间的伤确实是在宫中撞上门框弄的？”瑛贵妃猜测起来，“莫非是她故意弄的障眼法，好让我们相信，她没出过宫？那还挺下得去手。”

“自己拿石头磕？拿花瓶砸？还是摔了跤磕地上去？”陈贵人一一数来。

瑛贵妃忽的眼前一亮：“别人砸的也是有可能的啊。她在宫中的日子也是养尊处优，早吃不得痛，宫人也没有敢下手的，毕竟她是太嫔，但若是旁人突然扔了硬物过去，倒是躲不开……

我就全当是老虔婆弄的。至于为什麽，还不是要糊弄其他人，可她没必要亲自动手，如果亲自动手，就说明她当时脾气不好，而当今也只有王家的事能让她发那麽大火，看来王太嫔住的城郊宅子里，另一个人肯定也和王氏有关。”

陈贵人勉强跟上思路，讷讷道：“……姐姐好生厉害，只是没有实证啊。”

瑛贵妃道：“那就得你兄长帮忙去查了，我父兄去了趟边城，其他人我还不放心。如今可以从王氏族人近年的搬迁、婚假，更甚者新生儿的出世查起，说不準能查出什麽来。”

“这就是把上下查个遍了。我让哥哥只查那来过京城的吧。”

“你们决定，我只看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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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葳蕤山庄的后妃人选，很快出来了，留下的抛出身体有恙的，还有诚答应和罗常在。

太后听罢，面上并无多余的表情，丝毫未提那两人。

她像是聊家常般，与乔鸢说起了别的：“这宫里待久了闷，你时时来陪哀家说话，可也有旁人待你这般好，会去找你说话？”

乔鸢羞赧一笑：“您可别笑话嫔妾，嫔妾说实话，并没有。”

“此前选秀的时候，你和谁住一起？”太后显然是不信的。

乔鸢回忆了下，交代道：“嫔妾与叶答应住在一室。她性子静，绣活也比嫔妾出色。”

“这便是处得好了。”太后笑了笑，“傻孩子，不是非得好到互相挽着手，那才算好，能呆在一块不起什麽口角，便是安静地只忙着自己的事，那也算好的了，何况你们入宫前也是素不相识。”

乔鸢恍然大悟，感激道：“太后您点醒嫔妾了，嫔妾与她相处时，说的话少，但手上做的事不会被打断，至少嫔妾觉得，和她相处还挺舒服的。”

“如今又是一同被选上，也是有缘，别轻易断了联系，皇上是冷淡了些，你们还是得找个年纪相近的伴。”太后叹了口气。

乔鸢颦眉道：“太后是要赶嫔妾走？”

“你瞧哀家这，暮气沉沉的，谁愿意多待？”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哀家知道，你孝顺，但哀家怕拘着你了。你瞧，现下也只有你来哀家这，万一以后哀家离不开你了怎麽办？”

“您放心，您这边会继续来的，那边嫔妾也会维系关系，您别担心。”乔鸢覆手上去。

“诶。”

……

乔鸢今日又用过午膳才离开永寿宫，小厨房特意结合时节，做了清爽又解暑的肴膳，吃饱喝足，她有了精力去思考太后说的话。

太后从不说虚话，只是总爱把话拐上几道弯。

“‘现下只有你来’……‘年纪相近’？”乔鸢嚼着字。

浮冬听到她在念什麽，却听不分明：“小主在想什麽？方才有什麽不对的地方吗？”

“确有不对。”乔鸢点点头，拐过一角，发现来到了叶答应的宫前，她停了下来，而后带着浮冬进去，“我们去看看叶答应。”

浮冬擡头望了望天，正是一日中最晒最热的时辰，在叶答应这儿歇歇脚也是好的。

恰好叶答应也没歇下，乔鸢走到不远处，见她正临窗绣着帕子，很是专注。

如今长秋宫只叶答应一人住在里边，与乔鸢那边一样，自是偏远又安静的地方。

还有个好处，便是能照着自己的心意来打点寝宫的一草一木。

乔鸢还未入到内室，只看到了殿前的植株，乍一看打理得整齐干净，但走近一看，枯叶和落花全部堆在缝隙里。

虽说节省了花肥，但是宫中向来少这麽做，因这样会惹来蚊虫，通常都是在别处沤好肥，才拿回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