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挑个麻袋先?(93)
作者:乔北南南南
他短暂失神,从那次相亲以后,他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见陈清也了。
“哥,我刚洗的头。”
阮歆吸了吸鼻子,应该是忍了却没忍住,于是说话时带上了些瓮声瓮气。
在她的记忆里,阮舒池惯喜欢呼噜她脑袋,小时候就是,她长大了依然。
不论是无可奈何的妥协,还是独属于哥哥的安抚,阮舒池的手落在她脑袋上的时候,亲人专属的心安油然而生。
“想做什麽就大胆地做。”
“阮歆,你有哥哥在。”
一句话,似是把阮歆拉回了童年。
刚上幼儿园的小豆芽,每天去上学都得大哭一场,通常一两个月适应过后便会好些,可阮歆足足哭了半年。
阮舒池那会儿在上小学,小小的人背着大大的书包已经有几分现在挺拔的身姿。而初为哥哥的他,每天出门前最后一件事,就是安抚好爱哭的阮歆。
那时候的阮舒池倒没有现在的闷葫芦样,对着哭啼啼不愿意去上学的妹妹,说的是最直白的话语:“歆歆被同学欺负了就告诉他们你有哥哥,等哥哥放学去揍他们”。
当然,通常话音未落就会挨人民教师舒女士的一记毛栗子,再顺势教育一下同学矛盾靠武力取胜绝不可取。
阮歆思绪万千,唇边是近日难得的笑意。
有哥哥,是阮歆迄今一直,也是往后未来最大的底气。
她鼻尖忽又一酸,这回眼泪没有控制住,径直落进面前的粥里。
阮歆蹙眉,舒女士说过,眼泪掉进饭里是不好的。她连忙舀了几勺粥送进嘴里,压下徘徊在鼻腔喉头的酸楚,再特意打破眼下的煽情。
“哥,你再摸我脑袋我头发就白洗了。”
阮舒池失笑,轻轻敲了下阮歆不开窍地脑袋,在她不满地擡手嘟囔时,转过身拿起先前脱在沙发边的大衣搭在手肘:“我下午要监考,晚上不一定过得来,想吃什麽我给你点外卖。”
阮歆这会儿正揉着自己的脑袋,也懒得跟阮舒池多说,只是不放心地又叮嘱了自己的出院事项:“你快走吧,明天别忘我出院就成!”
“行了,忘不掉。”
阮舒池脚步未停只是摆了摆手,高挑且醒目的身影总算消失在这间不算宽敞的病房。
随着阮舒池一起离开的,还有阮歆的胃口,分明是她点名嘴馋的东西,此时却全然没了兴趣。
她将餐盒餐具分开收拾好,下床将外卖袋拎到远离空调的窗边,想着现在天气冷东西不容易坏,晚上热一热说不定又能对付一顿。
午后时光缱绻慵懒,阮歆站在窗边向下望去,正瞧见几个穿着病号服的小朋友围着已是枯藤的紫藤花架嬉戏玩耍,而不远处他们的身后,则是站着各自的家长。
冬日里,万物萧瑟。了无生意的枝干和明媚的阳光,枯死的紫藤花架和活泼的孩童,看着虽萧瑟,竟又伴随着生命力。
那一瞬,阮歆忽然觉得,这世间总还是相生相对的,她已经因为过分的胆怯抗拒、错失了很多人或事。
拿着自己曾经不愿意尝试的东西,是不是应该放手一试,突破自己亦是新生,说不定会带来些意外之喜呢。
她深深呼出口气,像是将多日以来的心事,身处她不喜欢的环境的烦躁一并吐出去,再用新的冷冽的空气新生。
回到床边,阮歆打开手机给先前邀约她当导演的策划水墨发了条消息。
〔阮惊烟〕:水墨我想好了,这个剧我接吧。
找上门的新项目,是阮歆合作过的老策划水墨的一手準备的。
两人认识得算早,只是合作过一次后,阮歆就一直和童柠绑定,没怎麽和她继续打交道。
互相躺列至今,若不是当真着急,应该也不会找上她。
水墨手头这个项目,原定的导演三次生活发生变化,突然被公司外派出国,只得和剧组staff打招呼告辞。
临时要找个靠谱的新导演,又是时间紧任务重的工作内容,剧组四处寻求未果,得到的答複不是暂时不接新,就是忙不过来婉拒。眼见着火烧眉毛了,水墨忽然想到了阮歆。
阮惊烟阮导正好是在长草期,原本沖着剧组staff熟人,还有帮朋友救急是可以接的。
只是看了剧本,阮歆忽就打起了退堂鼓,这个原创剧本的题材,是她往常绝不会碰的类型。
直白点就是黑色的字越看越红的题材。
水墨解释说,平台结合时事搞了回顾抗疫往事的主题作品竞赛,正好她有点当地的人脉準备搞个大的。
只是阮歆对这种现实向的类型,一贯敬谢不敏。
在她的认知道里,没有亲身经历过当时的苦难,并不是很有资格以作品的方式转述或展现,多数是借个时事热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