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挑个麻袋先?(92)
作者:乔北南南南
“行啊。”阮舒池作势拿出手机,“下午我没空,我让舒女士过来接你回去。”
“别别别!我多待一晚上好了,这种事哪里要拿到舒女士!”阮歆撇下勺立马拦住阮舒池,生怕她迟一点电话就播出去了。
“嗯,再待一晚?”
“待待待,明天等你来总行了吧!”
阮歆忿忿夹起虾饺,洩愤似的一口咬掉大半,含糊不清地小声吐槽:“这个人怎麽回事,是不是自己感情生活不顺,就拿别人撒气!”
“不道德!怪不得清也姐不要你了,失恋了吧!”
阮舒池被念叨得耳朵一热,努力压下因为另一个人和他渐行渐远而産生的烦躁,在听见某个扎心的词语时又想起了什麽。
“失恋?”
“阮歆同学,你确定失恋的人不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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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歆举着筷子的手一顿, 在呼吸短暂停滞的一瞬,剩下那半个虾饺不知是什麽原因,“啪叽”一声顺势落进了她面前的粥里。
莹白油润的米粒映着同样剔透的虾饺, 她忍不住蹙眉,而低头失神时, 却不知想到的是什麽。
原本尚且能算明媚的眼眸里, 布满了怔怔出神的阴翳。
阮舒池看在眼里, 但始终不曾出声。
阮歆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捞起虾饺,再一口塞进嘴里。调整完偶然作祟的敏感后,她才扭头去看阮舒池, 脸颊一侧却是被食物顶出个圆滚滚的小包。
“阮舒池,就算你是我亲哥话也不能乱说的好吧!我失恋?我都不知道往哪儿去恋……”
“是我乱说?”
阮舒池坐起身换了个姿势, 听闻阮歆斩钉截铁的否认,分明心中有数,为人兄长难得的恶趣味却冒了出来。
他眼眸微垂像是在回忆什麽, 迎着阮歆威胁的目光过了片刻才又开口。
“那天晚上是谁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哭哭啼啼的, 我还想二十多岁的人了,就算病得难受也不至于哭。”
“等我见到人,就看到两只眼睛肿得跟顶着两个核桃似的……”
“我没哭,那是发热烧的!”阮歆有些心虚,却绝不承认,当即打断阮舒池反驳道。
关于那一场阮歆自诩甚是直白的婉拒,在她自己这儿,远不如那夜面上那般镇定。
一个作为偶像喜欢了七八年的人, 一个人作为心动对象第一次喜欢的人,当两个身份重合时, 方时聿这个名字就成了她生活中一时难以彻底拔除的事。
窗外阳光明媚,隆冬的阳光就算再热烈,落在人身上却没什麽温度。
一如此时,梧桐巨大的干枝交错在病房窗前,太阳的光如同碎金点缀,有种生机和枯败并存的违和。
阮歆有些麻木地重複着咀嚼的动作,目光从窗外又移回案前。
这段时间该是她的戒断期,她要改掉听着方时聿声音入睡的习惯,避免关注方时聿的一切。
却偏又,这些天里她在住院。
医院的夜晚并不平静。
即便她住的这家是环境更好的私立医院,是拥有独卫的单人病房,可只要入夜都是一样的。
走廊里昏暗的白炽灯光,透过病房门口那一小块玻璃挤进屋。
然后金属推车驶过瓷砖地面,在玻璃药瓶发出叮当的碰撞声里,是不知哪处的病房又发生了紧急情况。
医生护士奔忙,阮歆觉轻,不能戴耳机听些什麽入睡时,全程都听得清楚。
她会睁着自己的大眼睛,盯着隐约可见轮廓的天花板,思绪翻涌,最怕一会儿再听见嚎啕的哭声。
而这种无眠的时候,她又会放弃抵抗地从枕头底下掏出蓝牙耳机,戴上以后再找到方时聿的电台。
阮歆觉得,自己对方时聿的戒断,处在一个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以至于戒断反应明显,效果更是欠佳。
对于阮歆苍白的狡辩,身为经验丰富的大学专业课老师,阮舒池已然分辨并定论是这位临时学生的谎言。
况且抛开职业加成,做了阮歆二十多年的亲哥哥,阮舒池又岂会看不出阮歆的口是心非。
可,妹妹长大了。
作为兄长,又是个有些t年龄差距的兄长,他能做的,是做好阮歆的依仗,而不当个探究少女心事的八卦哥哥。
“那就当是发烧烧得吧。”阮舒池抿唇笑了笑,起身,抚平衬衫衣摆的皱褶,长腿迈开两步就走到了病床边。
阮歆感觉到身侧阴影靠近,却只低头吃饭没有搭理。她乌黑的长发别在耳后,因为低头再次滑落,于是一次次重複着整理长发的动作。
阮舒池叹了口气,擡手摸了摸阮歆的脑袋,掌心之下长发微凉顺滑的手感,和另一个被她界定为妹妹的人,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