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85)
作者:风里话
“昨夜事多,司徒府那厢又出意外,阿母且方归,我们实在……”崔慎始终低眉敛目,这一梦清醒,乍见日头,想想终是服药之故,他睁眼见人,便心中不安。
实在有违君子之道。
“昨夜事多,这千百个日子总有事少的时候!我当年走时原问过林大夫,玉儿身子恢複得不错,可以要孩子。原也嘱咐了你,你到底在作甚?”杜氏出此下策,但还是忍不住问来缘由,上下扫过儿子,“莫不是你真病了?”
“孩儿没病!”崔慎扬声反驳,吓得杜氏一个激灵,顿了顿方缓声道,“前头为她旧疾,总想再养养,今岁开春不是又遇刺了嘛,就耽搁了。再者,当年崩漏,玉儿被吓到了,便有些推拒,孩儿不想强迫她。”
“所以这麽些年,你——”闻此理由,杜氏简直嗤之以鼻,“那现在如何呢?方才瞧玉儿那副扶风弱柳的模样,你昨夜定没少折腾人家。今个事后晨起在屋里,是恼你还是自伤了?”
崔慎这会摇头,将碗盏搁下,清明的眼中浮上温柔色,笑意都浓烈些。
回与母亲的便是那六字:
小轩窗,正梳妆。
杜氏噗嗤笑出声来,回想比儿子还要木讷刚正的丈夫,同样是一碗药还不是百炼钢化作绕指柔,遂挑眉道,“爱人之间,只要存着情意,风月中的算计便谈不上算计,情趣罢了。”
崔慎有些惊愣地望着母亲,又回想韦玉絜今早神态,细品这话,果然真道理也。
“好了,去照顾你新妇吧。阿母虽然盼着明岁抱孙子,但你也不能真闹坏了人家,且疼惜着些。”
杜氏捶着臂膀,扶上侍女的手拐去内寝歇息,走过儿子时还不忘哼他一声,嫌弃地戳了把他脑门。
*
有此一遭,便是男人食髓知味后,流连忘返中。
这日晚间起,曾经被褥累起的墙已经不複存在,男人凤眸含情望着妇人,连带眼角小痣都染了风流意。
韦玉絜巧笑倩兮,温温柔柔躺下来,卧入他臂弯。
男人的手在雪肤凝脂上游走,锋锐喉结滚动,身子像铁般滚烫,到最后却没有舍得再碰她。
他说,细水长流。
细水长流。
多好听的一个词。
韦玉絜在心中咀嚼。
只是过了这晚,还有明晚。
欢好日複一日累叠,恩重情浓爱意长。
再好不过的事,然于韦玉絜却是朝朝暮暮的煎熬。
她除了用药别无他法。
原不止崔慎喜欢,她也喜欢。相爱的人,从躯体到灵魂,都被彼此喜欢。
便只能做一次,喝一次。
九月丹桂飘香,那是一个下了雨的清晨,空气中弥漫着桂花潮湿的芬芳,时浓时淡。
一连数日在中央官署值守后归家的男人,温香软玉里睡了一夜,养出精神,催出情念。长臂一揽,便已是轻车熟路拥人入怀,指腹在凸处揉,凹出磨,口中衔住她的抹胸的丝带,抽开再剥开,将人抱来坐在身上,完美契合,送入青云端。
不比晚间云雨,事后安睡。
这日男人精神已足,盥洗出来再难有睡意,只双眼半睁半阖歇在榻上,看不远处妆台前理妆的妇人。
空气中丹桂香夹杂着女子体香,勾勒出重重雨后景致。崔慎微微喘息,从榻上下来,转到韦玉絜身处,接了梳子给她理发。
长发绾君心。
竟是这麽个理。
崔慎这会方深深体悟了这句诗的含义。
他来得突兀,韦玉絜晾在案上的茶还来不及用,这会他口干舌燥,便顺手拿起。
“换一盏吧,这水郎君用不得。”韦玉絜拦下他,从他手中拿过杯盏,一饮而尽。
“一盏茶罢了,夫人也忒小气了。”崔慎巴巴看着她用完,只得拿过她的空盏去倒茶,却不想连空盏妇人都不给她。
“盏中兑了药,还有残液,甚苦。”韦玉絜拿过案上小瓶,又兑了些,拎起茶壶沖开,搅匀,端起又要饮下。
换成崔慎扼住了她端茶的手,他的面色寸寸泛白,笑意已经全部敛去,只张合着微颤的唇瓣问,“你用的何药?”
“一点凉药,避孕的。”韦玉絜半点没有瞒他,如实回答。
断情
夫妻俩吵了一架。
细想,自她三月遇刺后,他们争吵愈发频繁了。
这已是第三回,且越来越激烈。
说是激烈,倒也不曾毁物伤人,嚷嚷出声。但崔慎走了,借口御史台公务繁琐,多日不曾回府。
他不想走的,毕竟才换值归来,母亲也在家中,但他在韦玉絜处得不到一句软话、一句真心实意的话。
她始终不肯与他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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