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是傻白甜(77)

作者:月和树


老僧仍旧闭着眼,在听完裴序的话后,慢慢睁了眼看向眼前的香案,他道:“小郎君的妄念是何,人生在世,贪不可得之物为妄,念不可及之物为癡,小郎君想要的是什麽。”

裴序思忖良久,老僧说得话,犹如一口闷钟回响在脑海中,他心中所想要的是什麽,自幼以来,他勤读诗书,幼时的贪恋是为母亲的一个回眸,而如今他想要的早已藏在碎玉。

倘若没有素玉的出现,裴序想,他或许能安然接受这一桩忽然降至的婚事,可这是天子之命,他无法眼看着裴家抗旨,无论是他还是裴家都担不起这个罪名。

老僧道:“小郎君如此年青,争不可及之事又何尝不可,无论癡念还是妄念,终将在死后化作虚名,小郎君不妨在此叩问神佛,以求参悟。”

话落,老僧再次阖眼,裴序不再多言,他仰头看向眼前的佛祖,佛像神性悲悯,低眉观衆生,从前他从不信神佛会佑世人,而今他心无所依,竟盼着神仙显灵。

裴序轻闭双眸,双手合十虔心叩拜,此刻殿外雨声潇潇,风烛残声吹过耳畔,世间万物静籁,他只静心叩首,愿菩萨在上,怜悯衆生。

大雄宝殿里老僧手撚佛祖不动如山,另一年青男子却叩首不起,手中紧握着碎玉。

卯时一刻,雨停了。

老僧不知何时起身,他轻拍裴序的肩。

“小郎君,卯时了。”

裴序慢慢直起身子,腰背一阵阵的酸痛,如有无数细小的萤虫在皮下蠕动,殿外明亮了不少了,殿内的灯芯快要燃尽。

“师父,我还有一事想问。”

裴序艰难地站起来,双腿因久跪而颤抖,老僧见此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佛珠划到手臂上,老僧嘴里念了句“阿弥陀佛”。

“小郎君想问什麽?”

“大相国寺中是否有一位从熙州来的道家子弟。”荷盈曾说令玄子在大相国寺修行过两年,若是这样,那麽眼前的这位老僧应当认得他。

老僧身子一顿,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诧,他道:“小郎君是在说令玄子,此人在大相国寺修习过两年,上月说要寻什麽东西,也就离开了大相国寺,小郎君为何要问他?”

裴序忍着酸胀的疼痛,沉声道:“令玄子是如今的司天监监正,也是备受圣宠的国师。”

国师?

老僧讶然:“令玄子竟有如此本事?不瞒小郎君说,令玄子性情孤僻在寺中少与人来往,但他的道术高深,又有悟了佛家深意,在寺里深受敬仰。”

裴序心中生寒,难道令玄子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素玉当真是妖女?

“但令玄子生性古怪,倒弄符术其中真假尚不可知,长公主曾向令玄子求过一道符,但自那之后,长公主便再也不来相国寺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有能说得清。”

“曾经的司天监监正是我师兄,他刻苦钻研星象,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老僧哀叹一声,视线忽然瞥到了他手中的碎玉。

“小郎君手中这玉颇有灵气,想来是有有缘之人相赠?”

裴序颔首,摊开手心,老僧反複观摩,瞧出了其中些许端倪,他抚摸着碎玉上的裂痕,複又拿起了碎玉,余光扫过他的掌心。

老僧心中暗道原是这样,他将玉还给了裴序,问道:“小郎君,文武双全,家世美满,你命里的劫数并非定数,昨夜小郎君说的癡念妄念,便是在此。”

裴序不解其意,蹙眉问道:“师父这话是何意?”

“小郎君的命,非我能观,我亦难以道明。”老僧扶着裴序到客堂休息,安顿好了裴序,老僧便又回了大殿。

自令玄子被封做国师后,朝中一片混乱,接连好几日都不见官家上朝,大娘娘几次去福宁殿都不见人,崇政殿积了一大批的折子。

裴序因腿伤也未上朝,可官家不上朝实在荒唐,裴尚进见不少文官进谏,怕着裴序也做出此举,特意吩咐他这几日就在家中避避风头。

金明池畔,令玄子一身紫衣官服侍立在杨佶身边,杨佶坐在亭子里回想着前两日令玄子教他画得符。

那符只需念诀即燃,火光澄明,触之竟不灼人,实为新奇。

“道长,敢问你可知长生万寿无疆的办法,若能与天同寿,岂不美哉?”杨佶兴致盎然地回头看令玄子,他正看着面前的金明池。

令玄子思索片刻后道:“官家想要万寿无疆自然可以,可若上天见不到官家的诚意,自然不会施下恩德,官家如此圣明,若不能长寿实乃憾事。”

“快些说说如何才能让上苍看到我的诚意。”杨佶急切问道,长生不老的办法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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