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栖(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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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都急哄哄的,这次怎麽还不走。
她很好心地提醒,“天色不早了。”
拓拔宪暼了眼她,面无表情地下了榻,下榻的力气有些大了,走了好一会儿被他掀开的床帐还在晃蕩。
文令仪没注意这些,而是顺着他的话在想,辛夷为何要对那个孩子下手。
……
再见到辛夷是在兴庆宫的后花园,文令仪正带着吃过早膳的拓跋绍消食,走到亭子时闻到股很浓的茶香,一看,是辛夷和她的侍女馥丹在扇炉煮茶。
辛夷也看见了她,起身行礼,“妾见过贵嫔娘娘、太子殿下。”
文令仪停下了脚步,稍微挡在了拓跋绍跟前,远远地便道:“不必多礼。既然你先到此地,是我们搅扰了,先行一步。”
辛夷含笑道:“来都来了,何必忙着走?”她指了指茶炉,“怕妾在此下毒不成?不必多这份心,再给妾十个胆子,也不敢给娘娘和殿下投毒的,谁不知陛下最钟爱的便是殿下,还有娘娘。”
她似笑非笑的神情,总让文令仪觉得不妙,便没多搭话,只道:“你多心了”,便打算带拓跋绍离开。
辛夷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气定神閑道:“若果真是妾犯下的,不过禁足十来日,妾出得了栖元宫、来得了这兴庆宫吗?娘娘就不想知道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文令仪从前就与她不对付,自然不指望从她这里得来什麽消息,虽然也对她的禁足时间之短有过怀疑,却也不曾停下脚步,直牵着拓拔绍走远了去。
她走后不久,从亭子旁的一片竹林那边绕出两个人来,钟慈音带着侍女进了亭子,坐在了辛夷对面。
水开了,辛夷泡了遍茶,给钟慈音斟了一杯,“还请钟淑仪赏光一用。”
钟慈音拈杯闻了闻茶香,道声“好茶”,却也没喝,就在掌中旋转旋看,过了会儿道:“果然如你所言,她确实没再把心思放在这件事上。若非她所为,听闻你禁足已解,绝不会是如此反应。除非……她不是真心疼爱那个孩子。”
辛夷大大方方地先饮下一口,喟叹道:“淑仪好眼色。普天之下,除了陛下、老祖宗,恐怕也就是她最该真心疼爱那个孩子了。”
钟慈音觉得她话里有话,想了想,低头喝了一口略表诚意,又问:“娘娘这话何意?还请明示。”
辛夷富有深意地一笑,“淑仪这样好的眼力,竟看不出殿下像谁吗?”
“……不可能!”钟慈音勃然变色,带了点难以置信。
殿下七岁有余,算来那时陛下甚至还未登基,那人还不知在哪儿,殿下怎麽可能是她和陛下所生?
辛夷忍俊不禁,“不然你觉得她以什麽封贵嫔之位?长得合乎陛下心意?”
钟慈音顿了顿,一瞬间闪过几次她和那人同时在陛下面前的场景,只要那人在,陛下眼里几乎全是她,即便看着旁人,也都是在或多或少地走着神。她心中被浓浓挫败填满,竟有些相信她的话。怪不得陛下与那人之间,总有种旁人无法介入的感觉,原来他们早有了孩子。那为什麽这些年那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区区平民之女,她舍得这到手的泼天富贵?为什麽到如今了还瞒着……
辛夷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好心地补足了她的困惑,“我原本也想不通。这些日子,渐渐有些头绪了。按理来说,陛下若想,封她为后也未尝不可,最终却并没有这样做,甚至不让殿下知晓她的身份,只一种可能,陛下对她怀有芥蒂。这一芥蒂若用得好,便是你我的利器。”
钟慈音敛眉低首,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你想我怎麽做?”
“帮我查查,你们南边女子进入洛阳之后,有无失去音讯的。不论生死。”辛夷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
钟慈音被震了一下,“你怀疑她是……前朝之女?”
辛夷挑了挑眉,“时间上太过巧合了,不是吗?若非躲去南方,她不可能避到这时才显露真身。”
钟慈音想了想,深以为然,“好,我告诉家父去办。”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几天后,钟慈音得了个消息,顾不得告诉栖元宫这边,打发了送信之人便匆匆赶往兴庆宫。刚走近殿门,还未叫人通报,便听见里头传出的说话声。
似乎是那位太子殿下写的字比平日更好了些,老祖宗在夸陪着他念书写字的贵嫔娘娘教导得当。
“老祖宗谬赞,妾不敢当,是殿下聪慧用功,才有了这番长进。”
钟慈音在殿外听了这一句回複,不由冷笑了声,又很快收起了这幅面容,对门口的宫女低了低头道:“劳烦通传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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