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她炙手可热(98)

作者:三月蜜糖

他弓下腰,低头对上那张脸,“你再不起来,我便要用我的法子喂药了。”

说罢,竟兀的红了脸。

顾绍祯单手抱着温良良坐起,自己靠在床栏,又把碗杵到温良良嘴边,“整日说我身子骨弱,自己却屡次三番昏厥,也不知谁给谁冲喜…”

夏日炎热,两人又挨得近,温良良身上的潮湿渡到顾绍祯这里,又黏又腻,他勾着唇,伸手捏住温良良的下巴,嗤道,“兴许上辈子欠你的,没良心的…”

他往上一滑,便捏紧了温良良的两腮,逼迫她启开了唇,药汁灌进温良良喉间,她微微摇了摇头,“喝完早些好起来,也有气力恼我。”

药汁大半入了喉,顾绍祯看着碗底的浅浅一滩,忽然自言自语,“药量不能少。”说罢,大义凛然的一仰头,嘴里含着药便顺势咬上温良良的唇,须臾间,药汁渡进温良良嘴里,顾绍祯用拇指擦了擦唇,按压下心头的异样。

宋昱琮听从他的谋划,向庆安帝请命,亲赴荥阳和宁邑处置瘟疫,随行带了七八个太医,信誓旦旦的保证,必能遏制住局势恶化。

两城危难,宋昱琮自然知道其中厉害干系,此事愈演愈烈,若处置不当,引发一连串的祸患,恐庆安帝回过神来,厌恶他的好大喜功。

顾绍祯起身倒了盏茶,上好的碧螺春,清香拂面。

当初宋昱琮领兵,采取的是围城攻打,为的便是将皇后一党赶尽杀绝,此番瘟疫横行,自然跟当初腐尸泛滥有关。若想不被上书弹劾,他必须继续围城困堵,不让瘟疫过快传播。

这本就是个刀尖行走的差事,争议良多。顾全大局,顾绍祯以为,绝无可能有更好的法子了。

生死有命,若宋昱琮活着回来,庆安帝自然会更加赞赏,若他身先士卒,顾绍祯皱了皱眉,又将眸光投向床上那人,不由斥了一斥。

那也是他命该如此。

“醒了。”

顾绍祯见她睁了睁眼,便负手来到床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温良良红晕未消,脑袋因为退了热,稍稍轻快了些,她只看了眼顾绍祯,便又合上眼皮。

“方才春烟送进来衣裳,还特意给我备了一件。”顾绍祯挑起那件素衣,余光瞟向一言不发的温良良,又道,“你我夫妻一场,今日便是我穿上这袭素衣带孝也无…”

“不用,你走吧。”

她出了一身汗,退烧后嗓子干疼沙哑,那两件素衣放在桌上,莫名的有些刺眼。

顾绍祯拎衣裳的手还停在空中,听她这样冷静的拒绝,忽然便笑了笑,他拍了拍手,“温良良,过河拆桥?”

他生性寡淡,只因着温良良的缘故,对冯玉琬还算孝顺,吃喝用度全都顶好伺候,便是今日她去了,顾绍祯也觉得仁至义尽,却也并没有什么值得伤感的。

温良良翻了个身,面朝里。

顾绍祯冷哼着看她,竟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憋了半天的火气噌的窜了上来,“你别不知好歹,为了别人与我动怒,温良良,你扪心自问,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让你横竖看不进眼。

他…”

顾绍祯猛地打住,一拂长袖,将那件素衣推到地上,这一次,走的是头也不回。

在合上门的瞬间,温良良听到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等着,等我把你娶回去,日日夜夜守着我,心里眼里全是我,温良良,你死了那条心吧!”

温良良不明白他到底在发哪门子疯,心里本就乏力,这时更被激的愈发颓唐,她扶着床栏起身,看了眼素衣,不过一夜,身子却像剥了层皮,裤腿空荡荡的飘着。

白景来的时候,温良良正在往脚踝处涂药,听他进门,便撑起一丝笑意,淡淡的喊了声哥哥。

“顾二公子走的时候,发了好一通脾气,马匹受了惊,一路颠着狂奔回东市,也不知他吃不吃得消。”

温良良没吱声,心里却道,车里垫的软锦丝绸,怎会颠到。

“妹妹,论理说,你不该穿那身麻衣,穿上可就要守孝三年,日后耽误你嫁人。

可是,你与夫人…还是得自己来拿主意,其实也甭管这些,我瞧那顾二公子是个不拘俗套的人,若真想娶你,怕是没什么能拦得住。”

“哥哥别胡说。”温良良摇了摇头,手却摸在那身素衣上,她不知道应不应该穿,甚至对冯玉琬眼下是何心情也理不清晰。

顾绍祯自恃清高,却总能为了她放下颜面,温良良心里清楚,故而方才没有承他的情,让他穿上麻衣守灵。

好端端的一个人,大好前程,不该跟着瞎掺和。

“多亏哥哥忙前忙后张罗,我与她的母女情谊,也该了了。起灵吧,我不去看她了,活着的时候,我已经拼尽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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