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我从来都不信这些。”

“你说的也只能证明妈妈之前养了猫而已，除此之外还能证明什麽？”

的确。宠物死亡看上去是件很小的事，起码比不过真假荀渺渺或者夏家换命邪术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怪事。可他们始终觉得，猫的身份并没有那麽简单。

“现在证明不了什麽，”淩絮说，“但以后未必。”

她掏出了骰子：“荀照之前养的猫和荀渺渺有血缘关系吗？”

她放开手，骰子自由滚动到了桌面。

点数为四，否。

渺渺：“……”

好歹她也是学过生物的！人是不可能生得出猫来的吧！但是看着淩絮很是认真严肃的脸色，她竟然还真情实感地担忧了几秒钟。

淩絮又拿起了骰子：“荀照的猫和荀渺渺有关系。”

点数为三。

渺渺：“……当然有关系啦，不是你们t说的吗，这是我的猫妹妹。”

淩絮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

“猫和荀渺渺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点数为五。

“猫是荀渺渺的跟宠。”

点数为四。

“猫是宠物小精灵，能随时被荀渺渺召唤出来，并且会在暗地里保护她。”

点数为五。

淩絮：“啧，邪门。”

程掠抓狂：“什麽邪门，我看邪门的是你吧！什麽鬼问题都问的出来，骰子居然还给你这样的回答，我看这个玄学已经没用了，趁早换一个吧！”

“呱噪，”淩絮按着程掠的脸推到一边，“骰子在有灵注视的时候才会滚动，你这个麻瓜不要乱说话。”

骰子是最简单最省力的偷懒方法。她的脑子也不太好使，虽然比程掠强上千百倍，但也远远达不到彻底解开谜团的程度，因此只能一个个试过去，不断缩小可能的包围圈，直至找出最接近的答案。

“猫是荀渺渺。”

手指松松放开。

黄纸落在桌面，方方正正的立方体已接近散架。

在四双眼睛的注视之下，它悠悠落在了六。

大吉，善。

渺渺匪夷所思：“它是渺渺，那我是什麽？我是猫吗？”

淩絮捂着鼻子，用纸巾堵住不断淌血的鼻孔。许久没有流血了，她心里竟然有点诡异的暗爽。

“说不定呢，我的骰子可是从来都不会撒谎的。”

她像是意有所指。

渺渺不会信这麽离奇的谣言。她像是在看神经病一样盯着两人，“疯了吧？”

原本以为淩絮是要cos侦探，没想到一通操作下来，是大仙在装神弄鬼。她把骰子揉巴揉巴捏成扁扁的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一定是程掠身上的疯病传染给淩絮了，校医小姐现在也变得癫癫的。渺渺只想要知道从科学上能解释一切的合理推测，而不是听两个中二病探讨病情。

要是给她一部手机，她已经拨通三院电话让人把这两个疯子拉走了。

她？是猫？

世界上最荒谬的话诞生了，节目效果不亚于春晚节目上一点也不好笑的小品，不仅笑不出来还想沖上台现场播放掌声的录音，阻止肆无忌惮蔓延的尴尬。

渺渺叹气，忽然语重心长地说：“程掠，我知道你不爱学习，但怎麽说都已经高中了，要不然再努力一下吧？完全放弃生物你考试该怎麽办啊？”

程掠心里还有点诡异的小感动：“你在关心我，谢谢，可是这是真的……”

渺渺冷酷说道：“不，妈妈不让我和成绩差的人玩，要是你再说点乱七八糟在达尔文坟头蹦迪的东西，我妈会沖进来把你们扫地出门。”

程掠：“……”

他顽强道：“我不信。”

胡说什麽呢！妈妈才没有这麽暴力。

渺渺：“呵，你爱信不信。”

小时候她喜欢推放在桌子边上的水杯时，荀照都是带着一张清爽的笑脸打她屁股的。

渺渺回忆起童年的细节，忽然感觉哪里好像不太对。

推水杯……怎麽看上去像是猫会干的啊！

她迅速收回了某些危险的认同感，表情镇定打开书包，开始写今天的作业，“我还要写作业的，你们要出门随意。”

程掠不想看作业一眼，尤其是荀渺渺的数学。他迅速站起身，在荀渺渺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荀渺渺的卧室很普通，和一般女孩子的闺房没什麽差别。只是她的东西特别少，几乎没几样用来装饰的饰品，整个房间呈现一种清冷的空旷，只有床头的相框被郑重地放在桌上。

照面上是年幼的荀渺渺和荀照的合影。对比现在，荀渺渺长大了很多，荀照则是没有任何变化。

照片的背景是在老家的槐树下，郁郁葱葱的叶片遮住了上半边的天空，女孩笑得灿烂，手里握着一枝洁白的槐花。程掠盯着角落里一个黑色的小点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