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叫玛丽方(48)
作者:溪山债
因着昨晚倾盆大雨下了一夜,今早的天空格外的蓝。拥挤的人海、穿梭的车流在方从缘的眼前不间断地切换着,最终都变成一幕幕无声的背景,只有燕京银行门口那一幕犹为醒目。
“傅总,你放心,这个事保证今天就能批下来。”孙建笑眯眯的看着身旁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微弯腰走在后方,一边使眼色给身旁的助理让人快去车库里把车提出来。
“孙行长办事我还是放心的。”薄唇微勾,男人回以冷淡而客套的一笑。
“那还请傅总能帮我多和张行长美言几句。”
墨黑色的宾利很快驶了过来,孙建忙抢着上前亲手打开了车门,而后又躬身请身后的人上车。
他已经在分行的位置上坐了好几年,有心想趁着局势往中央发展发展,却一直苦于没有门路。
不置可否,男人微转头凝视了孙建一眼,方才面无表情的上车。
门一阖上,车子如离弦的箭般沖了出去。
那人一走,孙建整整衣襟松松领带,昂首阔步的朝着三楼的办公室走去,旁边的助理立马垂首跟上。
滑稽的闹剧悄然退场,现实的戏剧却上演不断。
方从缘隐在暗处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一幕,眼中又是痛恨又是讽刺。
自从今早收到孙建的短信后,她第一时间便沖出了寝室门想要去找他理论,理智之下她最后还是没有去孙建在春江山居的别墅。
她不想要破坏孙瑶的平静生活,虽然她有个衣冠禽兽的爸爸,但这却和她无关。
无处可去,方从缘最后失魂落魄的来了燕行门口蹲守,她想要去找孙建理论,即使她知道大半可能会是徒劳无功。
高耸入云的建筑下,空阔的大街上,周遭的行人步伐匆匆,时有车辆迎来送往。
那些人衣着光鲜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走进辉煌亮堂的建筑中,有的人脸上带着喜悦,有的则是懊恼,可更多的是麻木。
无助感突然涌上心头,疯狂的侵蚀着她残存的理智,最后终于抽干了她仅剩的力气。
方从缘缓慢的蹲下身子,不去理会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她埋头在双膝间,双手合围拢住自己的头,任脆弱在这一瞬蔓延。
干涸的双眼中顷刻间便积满了泪水,她精致的五官不管不顾的皱在一起,想要放声大哭,难过却阻塞在喉间。
人来人往,却没有人来关心她的无助与伤悲,冷漠充斥着这个浮华的社会,人情冷暖变得愈加单薄。
任泪水不断地滴落在干净的水泥道路上,方从缘心底最深处却鄙夷于自己的软弱无能。
这个社会的规则就是如此,什麽法规制度都不过是用来压制束缚如她这般一无所有的小百姓的遮羞布,背后所遮掩的实则是一个光怪陆离钱权至上的丑恶现实。
行尸走肉的晃蕩回了寝室,寝室里三人一如既往地刷剧打游戏聊骚。
方从缘瘫软在床上,什麽也不想做,什麽也不想理,想就这麽睡过去,静静地等着明天的到来,也许一切都能风平浪静。
可身体越是疲惫不堪,脑子里却越是清醒,麻木的在床上躺了不知有多久,方从缘脑海中有什麽东西渐渐坍塌了,却又有一种疯狂地信念在重建。
翻身下床,借过潘霜的电脑后方从缘异常冷静的开始搜索琼海市最高端的商务酒店,认真的记下酒店中服务员的制服样式后,方从缘立马朝校门外的正装租售店跑去。
对着货架上一排排的西装,方从缘仔细挑选出了一件与安颐酒店的工作服最相像的套装裙,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便朝海滨路赶去。
迅速找到了就近的一间卫生间换上制服,方从缘脚步匆匆的迈入了燕京银行琼海分行。
银行的大堂经理很快便迎了上来,一脸笑意。
“你好,我是安颐酒店的工作人员,今早保洁员查房时发现有位先生将一份文件落下了,文件上显示的地址正好是燕行海滨路分行,我想请问这位先生有来过吗?”
眉眼含笑,方从缘直勾勾的看着这位大堂经理,语速十分快,不欲给面前人过多的思考时间。
“这位先生大概长什麽样子?”听说是安颐酒店的服务生,大堂经理的态度很是客气,从善如流的问道。
“身高约莫一米八,相貌端正,和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三名助理。”隔得太远,方从缘只是大致看清了他的轮廓,此时只好泛泛而谈。
害怕大堂经理思考的太久会发现破绽,方从缘又飞快的补充了一条最重要的线索,“那位先生是八点二十左右-退的房,我看他脚步匆匆的,应该是赶往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