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叫玛丽方(47)
作者:溪山债
潘霜忙的走了过来,扶着方从缘在板凳上坐下,才试探着开口道,“缘缘,你别急,我也觉着这事儿铁定是学校弄错了,你成绩那麽好,怎麽可能会被取消资格。”
说完,偷偷地打量了眼方从缘的脸色,瞧着她仍旧是木呆呆的,潘霜忙又出言安抚,“等明儿个一早我就陪你去教务处问问,这事儿肯定能解决好,你别担心。”
点了点头,方从缘默不作声的快步出了寝室,拨通了刘老师的电话。
往日里一贯言笑晏晏的刘老师这次的口气十分冷淡,当她夹杂着鄙夷的语气说出“有人实名举报你生活作风不良”时,方从缘温热的心髒登时便如同被针尖戳上般,一阵阵的刺痛不断的传递到脑海。
胸口起伏不停,方从缘几个深呼吸后才能稍稍理智的开口,“刘老师,您能告诉我是谁举报的吗?”
“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做了什麽见不得人的事!”冷冷的回複了一句,对方已飞快的挂断了电话。
视线越过前方晦涩不明的高楼栋栋,方从缘倚靠在身后髒污的墙壁上,只觉心跳如擂鼓。眼中有些酸胀,她强忍着那股涩意,却仍是红了双眼。
无焦距的看向空中的某一点,方从缘拼命的深呼吸,她现在需要的不是愤怒,不是悲伤,而是冷静。
脑子里迅速的思索着那个举报人会是谁,谢雅慧是第一个被排除的人选,她虽然善妒但却做不出来造谣的事,其他的人她一向保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态度,从不曾和人有过真正的过节。
想来想去,方从缘的脑子里最后只剩下一个人,安世宇。
这个猜测让方从缘落泪的瞬间却也让她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安世宇,事情要好办的多,她最多拉下面子丢下自尊去求他,总是能解决这件事的。
步伐匆匆,方从缘几步走到了转角阴暗处的阳台,听着听筒里不间断地嘟声,就好像是心髒跳动的频率般,沉默规律到让人不安。
乌云滚滚,阴霾四起,极目远眺下,视线一片开阔,寝室门通往校外的大道笔直的延伸着,越来越窄,终于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有求于人,方从缘已经做好了要低声下气的準备,却没想到连续拨打安世宇的电话都一直是“通话中”的状态。
虽然心里不断地安抚着自己错综複杂的情绪,拼命地告诉自己应该没什麽大事,可方从缘脑子里却时不时的闪现出各种猜疑和可能的原因,一时间心里又是惊疑又是惶惶。
她想要去教务室里面询问一番,可这会儿那些尸位素餐的老师早就下了班,想要跑去找安世宇,却又无从得知他的住所。
垂头丧气的回了寝室,外面暴雨倾盆,硕大的雨滴击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嗵嗵”的响声,方从缘心情烦闷的翻身上床,什麽书也看不进去,什麽事也不想做。
头脑机械的转动着,记忆深处那些场景走马灯似得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地被重新翻捡出来。方从缘猛的摇了摇头,想要把那些痛苦的记忆甩出脑海。
寝室里一片寂静,大家各玩各的,互不打扰,入耳只有外面墙倾辑摧般的狂风暴雨声。
心烦意乱的把头埋在枕头里,方从缘告诉自己应该要冷静,这件事也许只是个乌龙,是个恶作剧,等明天去教务处问清楚了,或者是找到了安世宇一定能够解决。
忐忑的躺在小床上计算着时间,方从缘只觉得眼皮子越来越沉重,直到清晨里震动的一通电话终于割断了她心里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方小姐,最近感觉怎麽样?”
沉默,电光火石间,方从缘几乎是立刻便理清了头脑中纷乱的思绪,她“咔”的一声飞快的挂断了电话,心里鼓胀着高涨的火气和一丝不为人知的委屈。
桌上的手机没过半分钟便震动了几下,方从缘强忍着怒意打开手机,是一条陌生短信,没有署名,“今晚九点,凯越酒店9003,如果你还想要推免资格。”
胸腔中喷薄欲出的愤怒再也忍不住,如同被滚油浇过的火焰般,熊熊燃烧,一发不可收拾。
在那一瞬间,方从缘的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破罐子破摔,和孙建同归于尽,抑或是,灰溜溜的带着方秋菊滚回长山镇。
最后那个念头冒头的那一剎那,方从缘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变成了溢满着剧毒的烟雾般,窒息了她鲜活跳动的心髒,记忆深处那些痛苦的点滴顷刻间蜂拥而至,将她淹没在绝望里。
她步履蹒跚,艰难前行,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剥夺她的努力!
海滨路,燕京银行琼海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