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妇産圣手(1056)
作者:金面佛
难不成说已经有现成的药了,不需要再合成?可是按照高师傅那执拗的个性,说不定还会自己再合一遍, 然后想办法提高药品的纯度, 再进行动物试验。
他一直对于现在的土法上马耿耿于怀,坚信如果药品纯度提高的话, 很多问题都可以被解决。
余秋还没想好要怎麽开口的时候,医院通往食堂方向的门口传来喊声:“小秋。”
她转过头, 瞧见陈媛朝自己招手,看上去有急事。
就这麽一转头的功夫, 高师傅已经走进手术室洗澡去了。
余秋只得安慰自己,算了, 等人家洗完澡再说, 她走到陈媛面前,奇怪道:“怎麽啦?”
都这个点儿了, 他们总不会还想着要好好庆祝一番今天的面试吧。
陈媛赶紧拉着她:“走吧, 你跟我去一趟供销社, 看个病人。”
余秋更加奇怪:“供销社谁生病了啊?红梅吗?她怎麽不来卫生院?”
供销社就在卫生院旁边啊,都这个点儿了总不怕还耽误了人家过来买东西。
陈媛摇摇头,满脸忧虑:“你过去瞧就知道了,是郝红梅的表姐,她不敢来卫生院,怕把病过给人家。”
余秋奇怪:“什麽病呀?这麽严重,传染性很强吗?”
“打摆子,一直打摆子。”成员的表情十分沉重,“她在海南插队,他们队里头已经有一个人死了。”
余秋惊讶的不得了,打摆子就是疟疾呀。她插队的地方难道没有医院吗?只要使用氯喹抗疟治疗,总不至于发展到绝症的地步。
陈媛愁眉苦脸:“吃药了,他们连队里头给发了药吃,可是反反複複总是好不了。你看到她人就知道了。”
郝红梅的表姐叫周文文,是个跟名字一样文气的姑娘,又或者即使她曾经开朗活泼,此刻也没有活泼的力气了。
18岁的姑娘躺在郝红梅的小床上,整个人瘦成了一把骨头架子,要不是眼皮子还在微微的动,看到的人会怀疑床上躺着的是一具尸体,因为没有一点儿活泛劲儿。
这个曾经给郝红梅写信,骄傲的告诉表妹,她在建设兵团插队,四舍五入也就等于是解放军战士的姑娘,现在病入膏肓,已经瞧不出当初的意气风发。
郝红梅在旁边抹眼泪,嘴里头一个劲儿地念叨:“怎麽会这样啊,他们怎麽能这样欺负人。你是生病了,谁稀罕吃他们的病号餐啊。”
周文文却在笑,努力安慰自己的表妹:“没事的,红梅,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怕以后就见不到的。我没有什麽想要抱怨的,我只是吃不消了。他们也不是坏人,只是上级下达了开荒任务,少我一个人干活,他们就要多做些,不然年底就完不成目标了。我们都是革命人,既然活着就要拼命干,把一生奉献给国家,一直躺在床上算,怎麽回事呀?”
她说话断断续续的,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要耗尽她身上所有的力气。
她的确病怏怏的,说话声音都大不起来。
太难受了,从今年春天过后,她就莫名其妙的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天旋地转,房子像是要地震似的。
他们连队的卫生员一开始说她是疯了,后来又说她是感冒了,没什麽大不了。
她却清楚不会是感冒,哪有感冒这麽严重的呀,冷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在冰窟里头,热起来又像是在火焰山上烤。
最后还是经验丰富的本地老兵看出了问题,说她得了瘟疫,这才把她往医疗队送。
送的那一路上,马车不停的颠簸,她几次晕过去,每次晕的时候都以为自己要死了,拼了命地大喊一声“主席万岁”,彰显革命精神永垂不朽。结果后面又晃晃悠悠地醒了过来,到底没让他直接牺牲成。
去了医疗队,大夫给她抽血化验,果然是疟疾,然后给她开了氯喹。
当时是治疗好了,她病愈之后立刻回连队继续参加劳动。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月又犯病了,这回卫生员也给她开了氯喹。
好不容易好了,她整个人也瘦的不行,走路都摇摇晃晃,头昏眼花,动不动就耳鸣。
她本来想病好了之后自己想办法赶紧调理身体,还在院子里头打乒乓球锻炼身体,却不想抓着乒乓球她都心慌手抖。
然后第3个月,她又再度发病了,如此循环往複,就没有几天消停的时候。
她实在吃不消了。
连队里头的知青都去参加高考了,农场却不让她去,说她这样子没办法过体检,去了也是浪费名额。
周文文感觉自己已经看不到希望,她也不想继续留下,省得总有人说她不劳动,还赖着病号饭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