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帝知道(74)

作者:枼青衫

“恨一个人能恨多久?一辈子?人生很短,也很宝贵,把人生全花在仇恨上,那才是真的傻。”

他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她两手空空,却带着仇恨而来。

可他不是傅桓知,不会教唆她去复仇,更不愿见到她被仇恨镣铐所禁锢。

她应该去看美丽的风景,吃美味的食物,和美妙的人过上美好的人生。因为她值得。

她属于这个世界,而不属于地狱。

屋里的白炽灯晃的有些刺眼,宋瑾瑜站起来,光脚踩在木地板上,“是你要我跟你的。所以我跟着你来了,有什么不对?”

魏邵天靠着窗,点了一根烟,“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一个随传随到的床伴?”

她眼睛红红,看着他,“你怎知我不愿意?”

半截烟灰掉在窗台上,风一吹,飘零四散。

她原本不必用这么烂的招数来接近他。

因为无论她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他都心甘情愿为她留出后背。

“你说对了,我只是想找个床伴。如果我给了你其他幻想,那对不起。”

魏邵天把烟头扔出窗外,拉下百叶窗,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她在他身后发问:“你要去找伊丽莎白?”

“她能给你的,我也可以。”

魏邵天的步子定住,他想起白天他说她像农妇时气郁的神态,竟有些憨然可爱,想必此刻也是如此。

他再无法控制自己的步伐,高大的影子折返回来,彻底笼罩住她。

“这是你说的。”

他身上散发着原始的野性,气息有某种穿透力,贯穿她的身体。他的唇将落未落,在她耳畔徘徊着。他在等她主动。

宋瑾瑜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微一踮脚,便撞上了他的鼻子,她反倒越挫越勇,手指摸到下颚新生的胡渣。他身上很烫,胜过湄公河的日光。

魏邵天伸手关掉床头的灯,耐心等她继续。她一声不吭去解他的衬衣扣子,发现很难,又转移到裤扣,发现更不容易,一时间手忙脚乱。

他有些想笑,却还是绅士的问:“用不用我帮你?”

言语间却是奚落的味道。

她更加较劲,因为她不想输给伊丽莎白。这个念头涌入脑海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缘由,但却十分清晰明确。

谁说女人没有好胜心和征服欲?

闷热的空气让她呼吸困难,他终于看够了独角戏,决定上手帮她,拉着衣领将已解开三颗扣的衬衣脱下,古铜色的肌肉浸染在月光下。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身体,或者说,她见过,但仅限于在杂志画报上。

这是上帝创造男人时所赐予的身体,肌肉并不是绝对完美的,但肩胛的线条刚劲有力,前胸有隐隐的沟壑,像是刀伤。她摸上去,就在要碰到的瞬间,被他捉住了手,推倒在床上。

魏邵天把腰上的枪卸下,反手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用手托住她的背,让她直起身子。当他重获主动权时,她反倒没那么生疏,睡裙被拉高,小腹之下都展露无疑,月光透着百叶窗照进来,在她的身体上留下斑驳的条纹,一明一暗,他的手指可以在上面弹琴。

如果他什么都不做,才是亵渎这一刻的美。

于是他垂首吻她,在上帝的注视下。

她的嘴唇很软,身体也很软。他吻下来,就不会离开。

她当然不会输给伊丽莎白,因为他早已对她爱慕成疾。

“你爸爸的事情,我已经收集好证据。等你十八岁,就可以去法院起诉,我会给你找全安城最好的律师,一定告到他们倾家荡产。”

“你当然可以继续念书,我还能送你去上大学,你想念到三十岁都没问题,只要你乖乖跟着我。”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对你更好。”

有风吹进来,她醒了。

百叶窗半开着,白色的床帐随风晃动,天光刚露,床上只有她一个人,窗台边晾着的衬衫也不见了。

宋瑾瑜跳下床,整个房间里,再无任何他的痕迹。她来不及深想,穿上衣服,把所有东西一股脑塞进包里,连鞋带也没来得及系,就匆匆下楼。

老板正在吧台煮咖啡,她语无伦次的问:“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同伴,就是……和我一起来的男人,他很高,前天晚上我们一起在这里吃过米粉……”

老板一脸茫然,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宋瑾瑜冲出客栈,往渡口狂奔,然而除了游船和本地艄公,再没有别人。

游船下来一个人,冲她喊道:“喂,你是不是在找你男朋友?”

宋瑾瑜茫然的看过去,是那天的领队。

领队走到她跟前来,“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坐船去了纳卡桑。你要去找他的话,我可以载你去,只要两万基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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