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哐当”一声，锋利的杀鱼刀掉落在地上。

“珊珊”骤然捂住了脸，嚎啕大哭起来。

倒映在墙上的庞大影子也蜷曲起来，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个大影子和一个小影子互相紧紧依偎在一起，抱头痛哭。

“……珊珊，珊珊，对不起……”

“珊珊”口中喃喃地说着。

过了一会儿，莹莹又听到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珊珊”的口中传出。

“……瑚瑚，没关系。我好想你……”

瘦小的女孩蹲在地上泣不成声，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自己、和自己最好的朋友。

第234章 朴素的召唤方式

申猴微微松了口气，他一手拿着枪，一手用手铐将李爸爸铐了起来：“好了，李先生，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吧。”

“我将以谋杀罪起诉你。”

“什么？！”李爸爸难以置信地瞪起眼睛，拼命辩解道，“难道你要相信鬼说的话吗？区区两个小丫头片子……她已经死了！”

“我什么都没做！你们没有证据抓我！”

“不，我有。”

申猴缓缓摇头，直视着李爸爸的眼睛：“根据‘噩梦婆’提供的记忆，那尊被砸坏的泥像里混有瑚瑚手指的骨灰。”

“是真是假，以现在的科学技术一测便知。这就是铁证。”

李爸爸悚然一惊，随即像抽去了骨头一般瘫软在地上。肩膀上的血窟窿滋滋往外冒着血，令李爸爸几乎要昏厥过去。

完了，全完了。

他们用女孩手指塑造泥像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这就是摆在家里一个洗脱不清的证据。

“还有你，李女士。”

申猴看向一旁企图悄悄溜走的李妈妈，冷冷地说：“根据目前的情况，你是知情者，且是从犯，同样逃不过法律的惩罚。”

“如果你们夫妻都要入罪的话，应该会被剥夺监护权吧？”

申猴一敛袖口，露出一抹虚伪但又锋利的笑容：“也就是说，你们的儿子将会被移交到福利机构，被人领养。”

“他会改性，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是你们的孩子了。”

杀人诛心。

李爸爸和李妈妈呆呆地张大了嘴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场混乱竟然以出乎意料的方式结束了。

申猴打了一通电话。

后勤小队很快开车过来，趁着夜色飞快处理现场。

依照他们的风格，今夜的一切事情大概会以“瓦斯爆炸”来处理，而李家夫妻则会由国异局专门的小组来接手。

夜色深沉，微凉的晚风徐徐吹过。

望着忙碌的特种作战队员们，申猴最后若有所思地提出了一个问题。

“可是，李先生看起来只是一个天生第六感比较强的普通人，从小的经历中并没有真正接触过玄学方面。”

“他又是怎么知道制造降神法身的方法的呢？他的这些做法未免也太专业了。”

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的莹莹一愣。

是哦，“噩梦婆”的出现就说明李爸爸的方法竟然是对的！

而按照小灰的说法，这种做法不仅很古老，还很复杂，需要极为专业的知识才行。

“算了。”

申猴没有太深究这个问题，他只是冲莹莹一眨眼，意有所指地说：“顾问大人，队长已经和我说过了，我们目前还没有完全收容危险鬼怪的方法。”

“所以这次的鬼怪，也只好请顾问大人你来处理了。”

咦？

莹莹睁大眼睛，顺着申猴的目光转过头去，看见了幽幽漂浮在那里的“噩梦婆”，以及孤零零牵着弟弟的珊珊。

藏在珊珊影子里的“东西”，似乎正在偷偷地看着莹莹。

*

申猴带着作战队员们很快离开了。

珊珊和她的弟弟李朝远都被带走，等待着后续更妥善的安排。

而莹莹则头痛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噩梦婆，以及被留下来的瑚瑚。

宁江小区里很安静。

莹莹蹲在单元楼门口，夜里的虫鸣一声接着一声。

瑚瑚很害羞，躲在墙角的阴影里死活不出来。

“……瑚瑚姐姐，你躲在那里干什么？”莹莹忍不住问。

过了好一会儿。

瑚瑚沙哑的声音才慢吞吞传来：【……丑，不好看。声音难听……】

曾经很可爱很爱漂亮的瑚瑚，如此已经被大海里的鱼虾吞噬，泡得身体胀大扭曲，走到哪里都滴滴答答滴着海水。

她的声带也变得残缺不全，只能发出很难听的声音。

莹莹心里像是被拧了一把，情绪又低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