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59)
「粤:就她和金桂?」
姚红玉还是成功地把怀疑的种子种进了丁烈的心里,往后他只要一想起白盈盈,那个地方就要作怪,要挑头。
“仲有小邱,烈哥你唔记得啦,系你话落畀佢陪住阿嫂,唔好畀某啲无聊嘅人骚扰到阿嫂。”
「粤:还有小邱,烈哥你忘啦,是你吩咐他陪着阿嫂的,免得某些无聊的人打扰到阿嫂。」
“佢成日滚搅盈盈咩?”
「粤:她经常打扰盈盈吗?」
“有几次啦,大晚嘅唔瞓觉,去阿嫂门口敲极门。”
「粤:有几次啦,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阿嫂门口敲门。」
丁烈觉得不可思议,连鬼头七这样看见漂亮女人就失心失魂的人都疏远着姚红玉,当初怎么就鬼揞眼①,把姚红玉这个麻烦领进了门呢?
鬼头七不清楚丁烈为什么突然又笑了,但危机大抵是过去了:“烈哥,洪爷嗰边仲等住呀。”
「粤:烈哥,洪爷那边还等着呢。」
洪爷是个谨慎的人,他早有传话,要丁烈一问到白盈盈的生辰即刻拿去让大师再测:“你记住喇,如果洪爷问起盈盈嘅生辰,就话系十月初九。”
「粤:你记住了,如果洪爷问起盈盈的生日,就说是十月初九。」
“烈哥啊,阿嫂嘅生辰,唔系十月初八咩?”
「粤:烈哥,大嫂的生日不是十月初八吗?」
“系初九唔系初八!”丁烈的眼睛一眯紧,危险又爬上鬼头七的脊梁骨,叫他矮下头,“你记清楚喇,吩咐落去,盈盈嘅生辰系十月初九,如果有人记错咗,就畀佢去钓鱼。”
「粤:是初九不是初八!你记清楚了,吩咐下去,盈盈的生日是十月初九,如果有人记错,就让他去钓鱼!」
鬼头七愣头愣脑:“啊?钓鱼,咩鱼啊?”
「粤:啊?钓鱼?钓什么鱼啊?」
丁烈横他一眼,丢下两个字:“鲨鱼!”
丁烈带着一张虚假的命格去复洪爷的命,这张贴在他胸口,叠得小小的四方纸片,大不过一块豆腐片,但确是白盈盈的性命保障,丁烈此刻还不完全参透这种不惜以欺骗为代价来保全一个人的行为背后,掩盖的几乎就是爱情本真的面目,他要用一场悄无声息的背叛,保住白盈盈,这念头强烈过一切。
还没祭出这张满纸谎言的救命符,洪爷就把它从记忆中一笔勾销:“嗳,话曹操曹操到,佢系我同你讲过丁烈!阿烈,过嚟!”
「粤:嗳,说曹操曹操到,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丁烈!阿烈,过来!」
唐楼不明朗的客厅里,坐在洪爷右手边侧对他的男人,穿着一身与这间旧屋格格不入的三件套,西装、马甲、黑底斜纹的领带,被西化的东方绅士,但脸上的笑容是温雅的,中国人都看得懂的谦逊,以及用在男人身上或许不那么贴切的两个字,漂亮,是的,一个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男人。
“你好。”他主动向丁烈笑了笑,又带了点情报错漏的惋惜,“洪爷,你可冇同我讲过你左右手生得咁靓仔。”
「粤:洪爷,你可没同我提过你的左右手长得这么帅。」
洪爷哈哈大笑:“你都好靓仔啦!来来,阿烈,认识下,呢位系祁天,我老友喺英国嘅侄子。”
「粤:你也是大帅哥,来来,阿烈,认识一下,这位是祁天,我的老朋友在英国的侄子。」
丁烈走过去,未落座先自我介绍:“你好,我系丁烈。”
祁天的口音有一点点生疏,兴许意识到了,又抱歉点点头:“我的广东话说得不是太好吧,我这么说话,你介意吗?”
洪爷的座上宾,说什么都是好的:“都好,我都听得懂。”丁烈说。
洪爷今天的兴致很高,拿出珍藏的大补酒:“呐,阿烈,呢一杯呢,你仲真系应该好好多谢祁天啦。”
「粤:阿烈,这一杯酒,你真的应该好好敬一敬祁天。」
祁天倒是不邀功,轻描淡写:“哪里,举手之劳而已。”
洪爷本来就很喜欢这个谦虚有礼的后生仔,亲自为他添杯,被丁烈手快,先为他倒满。
“多谢。”祁天的酒品倒是和相貌相距甚远,有一股江湖人的豪爽,杯子举起再落下,里头绝对不会剩下一滴,十分容易让人忽略了他那身规整挺括的西装,把他引为自己人,丁烈倒是不敢小瞧他了。
尤其看洪爷:“哇,你听下,佢讲得多轻松啊。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就将皇后大道嘅刺杀案解决跌咗,举手之劳仲顺便畀一直为兴义堂添乱嗰班人鬼咬鬼,你呢举手之劳,真系唔简单嗱。”
「粤:哇,你听听,他讲得多轻松呐。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就把皇后大道的刺杀案解决掉了,举手之劳还顺便把一直给兴义堂添乱的那帮人搞得狗咬狗,你这个举手之劳,可是不简单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