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律师(警界四枭系列之二)(12)

作者:寄秋


「好呀!你跟他说你不需要我,你一向都是双手万能的自行解决。」反正他是黑帮出身,一双手曾打败无数敌人才能存活至今。

「妳……」一定要说得这么露骨吗?误解其意的东方律怒握双拳,只差没打开门给她一顿好打。

他没打过女人不代表不会打女人,前例为她而开。

「三八七七,把老板的电话给他。」最好别让她失望。

「老、老板是谁?」问题一下子丢过来,殷落日反应不及地怔愕。

没默契,真不该带菜鸟出来闲逛。「老板就是头发少少,老叫你做东做西,自己却坐在办公室混吃等死吹冷气的糟老头。」

完全不知下属疾苦。

「喔!妳指的是局长大人呀!」

第五章

「妳是寒浴月?!」

去掉脸上浓艳的彩妆,就她的五官进行一番观察,眼睛微瞇的东方律打量着眼前艳绝一方的波霸美女,心里的冲击比钱塘江的波浪还大。

艳丽、妩媚,娇佣的猫儿眼,三十四E的波峰,以女人来说她绝对是极品,而且是每一个男人想包养的情妇。

如果她肯点头的话,相信前仆后继的火山孝子足以塞满一条高速公路,让她衣食无缺、数钞票数到手软。

「有必要那么惊讶吗?我不过是依阁下所交代的稍做打扮罢了,摒弃女游民的装扮,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今天的天气真好,适合吓人。

「这叫稍做打扮?」他的眉头为之打结,心中有说不出的厌恶。

「很符合阁下的格调呀,流氓配妓女嘛!」想给他高雅的淑女也很难,怕他自惭形秽。

他的眉蹙得更深。「妳没正常一点的衣服吗?非要、非要糟蹋自己?」

很艳,很亮,相当夺目,但不适合她。

「呵……有本事去我家的垃圾堆翻找,找到象样的再通知我一声。」什么正不正常?衣服不都是一块布裁剪而成。

至少她认为身上这块布满物超所值的,二手衣专卖店价格一千二,多买件长裤便宜两百块,还加送一条银色腰带。

「妳是存心的是吧?以此抗议我对妳的『照顾』。」灰尘,她居然将白色砂粒带进他家!

东方律厌恶地盯着她留下的细微足印,忍住抽出湿纸巾一拭的冲动。

「东方先生对我的误解真的太深了,人面广到连议长都要买你的帐,我一个领死薪水的小警察哪敢跟你作对呀!哪天调到兰屿守灯塔不是很可怜?」

哇靠!这是什么房子,能住人吗?

纯白的天花板、纯白的水晶灯柱、纯白的墙、纯白的酒柜,还有一体成型的纯白小酒吧,以及纯白的高脚椅和沙发。

从客厅到一目了然的厨房,极目所至的地方全是一种颜色,包括她脚下踩的大理石地板,一律以白色为主,未添加其他色彩。

这应该是天堂的颜色吧!纯净得找不到一丝污垢,让人以为置身在云的故乡,待久了会有种要浮起来的感觉。

可是里头却住了一个恶魔,这不是很讽刺吗?

或者这是另类的自我解嘲?

「脚放下。」东方律恨得牙痒痒地说道。

「脚放下?」她不解地眨眨眼,拍拍小狗造型的靠枕往颈部一塞。

「不许把妳的脚搁在沙发上,它是给人坐的而不是让妳躺的。」她到底懂不懂做客的道理?

寒浴月抬起修长的腿看看脚底,重重地往白色沙发印下私人脚印。「嗯!还不算脏,我昨天洗过脚了。」

「那今天呢?」他咬牙切齿地瞪。

「今天吶!真是诸事不顺,先是局长大人为了某人把我叫进办公室,然后他不爽我也不悦地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个多小时,接着又因为某人的因素我要盛装打扮,抹了半瓶发雕才塑造出这头波浪般迷人鬈发……」

「说、重、点——」

斜睨了他一眼,她懒洋洋地伸了伸腰。「脚又没脏干么要洗?你以为我整天没事做,等着你来电应召呀!」

「妳、妳居然没洗脚……」他的抹布呢?她走过的地板要重新抹拭过。

「拜托,我连澡都没空洗,哪有时间顾到脚,警察的工作可是日夜不分,一沾床就想睡了,谁还有工夫去管身体脏不脏。」能见人就好。

东方律握着白色抹布的手蓦然一僵,缓缓背过身看着正在践踏他沙发的女人。

「妳没洗澡?」

「啧!才三天而已,别大惊小怪,我确定身上没有异味传出。」嘻!她很聪明的,随身携带香包。

「三、三天……」眼闭了一下又张开,颤抖的唇瓣像是忍耐到了极限。

「哇!你的脸色好难看,是中风的前兆,要不要我先替你预定病床?安宁病房应该还有空床,让你一路安宁好走。」千山不相送,自个独行。

「妳知不知道我最痛恨什么?」他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脸皮抽动得厉害。

奇怪!怎么室温降低了,他偷调了冷气吗?「没黑心钱让你污吧!」

「很幽默的解释,显然我在妳心目中的地位一文不值。」可以任人批判的他忽然介意起她的观点。

「这好啦!至少这样品屋很值钱,比起你不存在的人格还高尚许多……」唷!冒火了,还挺稀奇的。

「样品屋?!」他无法不用吼的来排泄怒气,她竟然将他精心布置的品味说成廉价的样品屋!

「人生的色彩不是单一的颜色,你以为住在一间纯白的屋子里,就会让你变成天使吗?乌鸦的黑是一辈子也洗不掉……啊!你想干什么?」

躺得舒舒服服的寒浴月没料到他会动粗,突地将她拉起。

「洗澡。」他冷冷地丢下一句。

洗澡需要这么粗鲁吗?「要洗澡请便,我没有观赏人家遛鸟的习惯。」

虽然他现在穿上一身棉质的休闲服,可刚才他们敲门的时候他正在淋浴,想必是洗得不痛快想再冲一次澡,好把他那身坏胚子都冲掉。

对于常让警方做白工的东方律,她是痛恨至极的,恨不得直接给他一枪一了百了,当他们辛苦在外面布署捉歹徒,受尽酷热严寒和蚊虫叮咬之际,他却轻松地以一张利嘴,就让他们半年来的努力付诸流水。

可恶的人很多,但是利用可怜的人敛财更可耻,他让不幸的人万劫不复,且与凶手谈笑风生地走出法院大门。

人家都说她嫉恶如仇,事实上她确实如此,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为虎作伥的歹人,包括有能力行善却走向毁灭之路的大律师。

也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作祟,她无法对他生出好感,直觉地认为他是黑帮势力潜伏在光明世界中的一股暗流,专为黑道人物洗去一身罪责。

「我指的是妳,妳得给我洗澡,我的屋子容不下一个邋遢鬼。」他一天不洗澡就会受不了,更别说是三天。

「赫!有意见去找我上司谈,或许他会给你满意的答复,但别指望我回到二十年前。」乖乖地听话不做反抗。

寒浴月手腕轻轻一转,以太极藉力使力的方法滑脱出他的掌控,身子一抛又回到弹性极佳的白色沙发上,顺手拿起遥控器对着液晶电视一按。

一气呵成的利落身手不落俗套,看来就是个练家子,让手中一空的东方律为之一怔,手臂似乎传来阵阵麻刺感。

「妳到底还是不是女人?」没人会像她一样把自己弄得一塌糊涂。

面对她的顽固抗拒和不爱洗澡的坏习惯,对生活品质一向坚持的东方律,反而兴起一股无比的挑战决心,非让她洗得一尘不染不可。

「瞧瞧妳的坐相像一条摊平的虫,没有仪态、没有美感、没有一个女人该有的秀气,粉妆粗浓,血口如盆,不爱干净、不爱整洁,得过且过的生活观简直和蛆没有两样,妳不觉得羞耻吗?妳有没有道德观念,妳……」

他足足念了半小时,不曾停下来喘口气,滔滔不绝如同站在法庭上为当事人辩白,不让别人有反击的余地,一个人独占所有的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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