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塔(无限)(229)

作者:镜飞


这算什么,一个古代的励志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蓑衣郎”又是谁?

从进府以来,在偌大的府邸里走了半天,除了管家,他一个人都没遇到过,更别提什么“蓑衣郎”了。

可如果这东西和他全无关联,就不会出现在他的屏风上。

难不成,“蓑衣郎”是这个房间的前主人?

“砰!”

荆白猛地抬头看去,双目如电,警惕地盯着传来声音的窗台。紧接着,他听见了呜呜的、鬼哭似的凄厉啸叫,这才略微放缓了心神。

原来是呼啸的寒风猛地撞上了窗棂,窗纸挡住了绝大部分的风,却挡不住彻骨的寒意,灯笼里的烛光也就随之飘飘摇摇。

荆白连忙用手护住灯笼口挡风,烛光在灯笼中颤颤巍巍地晃了半天,到底稳住了,没有熄灭。

荆白松了口气,他还想再研究一下这段话,再抬起灯笼时,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片空白!

所有的墨痕都消失了。

绢面洁白如初,仿佛那些潦草的字迹从未出现过。

第179章 头啖汤

无论荆白举着灯笼怎么照,潦草淋漓的字迹都没再出现过。

事已至此,荆白只好在心中将歌谣回忆了一遍,确定自己记得一字不漏,便把灯笼吹了,回到床上重新睡下。

窗外还能不断听到凄厉的风声,屋里虽然稍好,被窝里又没有丝毫热气,厚重的被子搭在荆白身上,像团冰冷又沉重的铁。

在这种天气,刚钻进被窝的时候是最冷的。

荆白从没盖过这么厚的被子,重重一团压在身上,让他很不习惯。冷冰冰的被单还在不断吸取他的体温,让他的身体都开始无意识地瑟缩。

此时此地,他别无选择,只能闭上眼睛,将被子裹得更紧,尽力忽视身体的颤抖。

等体温终于把被子暖热,荆白终于感觉不那么冷了。

来之不易的温暖让他眼皮发沉,睡意也逐渐来袭。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彻底睡着之前,屏风上的那段歌谣始终在在他脑海中不断地重复着。

方入府,蓑衣郎。衣不暖……

在一片黑暗中,荆白的意识逐渐模糊。他很快睡着了。

隐隐约约的,荆白觉得眼前好像很亮。

一瞬的恍惚后,他心里一惊:难道时间晚了,他睡了很久?

荆白心里直呼糟糕,他还记得管家给过的唯一吩咐,就是“鸡鸣前到前院应卯”,这也是唯一的线索。

他理应在天明之前就醒过来!

但现在闭着眼睛都能够感觉到阳光,显然他已经误了时辰!

这个副本中没有计时的东西,可荆白的生物钟向来准时,经历几个副本的检验,从未出错。

而且管家既然提到过鸡鸣,就说明起码是有“鸡鸣”这个声音作为时限,荆白睡觉向来警醒,就算生物钟出错,也不至于连鸡鸣都叫不醒他。

那一瞬间,他心中掠过无数种可能性和解决问题的办法,但等他真正睁开眼睛时,眼前的一幕还是震惊到了他。

难怪感觉眼前这么亮。

他根本不在房间里,也不在床铺上,左右顾盼间,入眼的只有碧波万顷,数十米之内,没有水岸,只有仿佛看不到尽头的茫茫烟波!

他竟然身处于一叶扁舟上,而这艘小舟,正飘在这个巨大的湖中央!

今天的天气很晴朗,金色的阳光洒在湖面上,倒映出粼粼的波光。这也是荆白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光线的原因,可此时他哪里还有心情观赏湖景,只能按捺住心中的震悚,无声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他手中还握着一根船桨,身边放着一张渔网,船头还摆着一个网兜和一个大盆。

再低头一看身上的打扮,以荆白的冷静,也不禁瞳孔骤缩了一下:他身上披了一件蓑衣!

荆白用没拿船桨那只手摸了摸头顶,果然,头顶也有个竹编的斗笠。

荆白心中狂跳,思绪却已经冷静了下来,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当前的处境。

如果他来到这里是无意识的,那他早上到底有没有去前院应过卯?

蓑衣是从哪来的,他是什么时候穿上了它,来到了湖里?

荆白昨晚回想那首歌谣时,确实注意到了“蓑衣郎”和他处境的相似,但因为房间里没有蓑衣,副本中更没出现过安排任务的人,他就以为“蓑衣郎”指的是房间的前主人。

可今天,穿着蓑衣坐在船上的……却是他。

难不成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他自己?

自来到这个副本起,他没得到过任何线索,反而步步受限。他没能在天黑之前找到自己的房间,天黑以后,身体就不能自控了,但“他”却也没做什么,只是将荆白带到了房间里。

荆白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一晚,还得到了“蓑衣郎”这个线索,说明“他”带去的房间至少并不是错误的。

同时也证明了一件事——在天黑之前没找到房间,并不是死亡条件。

想到这里,荆白忽然一怔。

等等。

最早的时候,他们选择去找落脚的房间,是因为管家说“你们自去休息”,下半句才是“鸡鸣前应卯”。

天黑之前,他没能找到落脚的房间,自然也没能“休息”,于是天黑之后,就被“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当时他甚至还是清醒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体自己动了起来。

如果在意识清醒的时候都能被身体自动带到房间里,那么清晨时分再次用他的身体行动,似乎也并不奇怪。

操控他身体的,到底是某种力量,还是谁的意识?

但无论它是某种力量,还是意识,“他”似乎都在执行管家的命令。

荆白心中一震,按这个思路,他很可能已经去前院应过卯了!并且,他穿上蓑衣来到这里,也是因为“管家”,又或许是更高一级的人的“指令”。

要证明这个,荆白必须确认一件事,那就是他到底有没有去前院应过卯?

毕竟除了管家,在这个副本里,他甚至没有遇到过其他的引路人。

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那么在这个副本里,除了管家,或许唯一的引路人,就是他身体的自动操作。

可先不提这个“自动操作”的诡异之处和意义何在,关键是,现在这个想法很难证明。

管家神出鬼没,其他的登塔人从分道之后也不知道去了哪儿,荆白想找人了解情况都无从找起——他头一次感到这么毫无头绪!

荆白默默盯着手中握着的船桨,心中一片茫然。

线索太少了……视线范围内除了水什么都没有,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

难道就是在此处,扮演“蓑衣郎”的角色么?

歌谣的前两句,基本上就是他昨天的样子;而在他没有知觉的时候,身体又完成了第三句:“坐船上,湖中荡”。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勤打捞,劳作忙”?

可歌谣里略过了蓑衣郎打捞的东西,他捞的是什么,鱼吗?

思绪终于理清了一部分,荆白迅速恢复了冷静。如玉的面容上虽依然没什么表情,目光却再次变得湛湛有神。

他再次扫视了船上的东西,然后,若有所思地在一个物件上停了下来。

再拿在手中一比对,他就知道自己之前的判断出了错。

荆白默默握紧了手中的网——这不是一个渔网,而是一个漏网!

屏风上的画,画了一个穿蓑衣、戴斗笠的人,他自然先入为主,以为是个渔夫。后来歌谣出现,因为没有明确的描述,他的想法也没有改变。

现在换了他自己坐在船上,再看到手边的网,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一张渔网!

这张网的网眼非常细密,荆白拿起来一比,发现只有他的半个掌心宽。

就算是下河打鱼的普通渔民,也有不捞小鱼的传统,没有哪张渔网的网眼会那么小,何况范府这样的大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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