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塔(无限)(224)
作者:镜飞
但现在,郝阳刚主动抢在了他前面趟雷……
他反而感觉更不对劲了。
两个女孩落在他们后面,卫宁见房门开着,窗也开着,人却少了一个,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问荆白:“这个房间能住人吗?郝哥呢?”
荆白见她神情中带着警惕,微微一哂:“他进去了,能不能住人,要等他出来才知道。”
卫宁笑道:“原来如此。”
她一边检查院内的陈设,一边不动声色地同荆白拉开了一段距离。
荆白早就注意到卫宁对他有些防备,他从不在意别人对他避之千里,这时也不会放在心上。
发现异常时,他正低头检视院门口的那个巨大的水缸,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瞥到一个人从他眼前走了过去。
只看鞋子,他就认出了是小曼。
他看了一眼,卫宁还在墙边,小曼已经走到了阶梯处。
荆白不算了解她,但走了这一路,也看出她十分胆小。郝阳刚还没出来,她为什么会想进去?
小曼前脚刚迈上第一级石阶,荆白就顺手拽住她的后领,一把将她拉了下来。
小曼惊叫了一声,脚下一个踉跄,好在荆白早就料到她的反应,并没有直接放开她,轻巧地侧过身,游刃有余地带着她往后退了两步,直到她站稳了才放手。
小曼使劲甩了甩头,脸上还带着如梦初醒的恍惚:“我、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房门处已经传来轻微的响动,荆白转头看去,是郝阳刚走了出来。
他看着门外神态各异的三个人,小曼脸上还有没褪去的惊骇之色,高高扬起眉毛,对荆白询问:“什么情况?”
荆白耸了耸肩,没有回答,小曼结结巴巴地道:“我、我……”
她“我”了,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思维能力,闭上眼,不管不顾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个房间特别吸引我!”
她两眼睁得大大的,直愣愣地盯着打开的房门,语气飘忽地道:“我觉得那里,就像我的家一样,特别有归属感……”
她看向众人,纳闷地道:“你们没有感觉吗?”
卫宁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荆白只问郝阳刚:“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郝阳刚道:“就是一个正常的房间,不过家具床褥都很普通,应该就是下人房。”
小曼用力抹了把脸,她捂着心口吗:“我想进去看看……”说到这里,她忽然咬了咬牙,神色也变得坚定:“不,我必须进去看看!”
郝阳刚笑了笑,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态度,轻巧地一跃,从门槛上跳了下来,给她让开门口的路:“去吧。”
荆白道:“我也去。”
这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开着门的房间,如果方才不是郝阳刚抢在他之前,他原本就打算进去探路的。
后面的卫宁立刻插了一句:“那不如大家一起?”
荆白无所谓,小曼长长地松了口气,连声道好。
在来到这个院子以后,她有种强烈的、被这个房间召唤的感觉。
这种感觉难以形容,虽然她知道不正常,但打内心深处,她已经提不起离去的念头,就像漂泊已久的游子骤然见到了自己的故乡,她一心想进入这个房间,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唯一阻止她的,是其他人都没有类似的表现。
现在卫宁说大家一起进去,她心中就踏实了许多,热情地道:“走吧,我们一起进去看看!”
她这话一出,荆白注意到郝阳刚的神色变了一下。
他的眼睛睁大了一些,漆黑的眼睛里透出一种近乎严厉的冷冽,但那点冷光转瞬即逝,如果不是荆白离他很近,又一直留心观察,想必也不会发觉。
英俊的脸上随即浮现出一个笑容,他耸了耸肩,道:“那我也去。”
于是这次变成了荆白打头,郝阳刚紧随其后,小曼落后一步,挽着卫宁的手,一起进入了房间。
比起外面精美的亭台楼榭,这个房间的陈设确说得上简单:外间只在靠窗的地方有张桌子,上面摆了一个茶壶,两个杯子。
荆白先走到了茶几旁边,茶壶和茶杯都是空的,触手冰凉,站在窗边,微风拂过面颊,还带来隔壁园子里的花香。
虽然和散不去的肉香味一混合,就变成了一种奇怪的香气,但看着眼前的景色,也总归算得上宜人。
他忽然感觉到某个人的目光,敏锐地转过头去。
刚才还在他身边的郝阳刚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房间的角落,正意味不明地看着他。见荆白毫不客气地回视,他笑了一下,又自顾自走到了房间的正中间。
这里是里间和外间的分隔,只用了一层玉白色的纱帘隔断,里面的雕花木床若隐若现,看着只觉朦胧清雅。
既然都进来了,肯定是要把房间检查一遍的。
荆白没想太多,正要掀帘子进去,站在他身边的郝阳刚突然不着痕迹地伸手拦了他一下,提高声音问小曼:“这帘子后面,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啊?”小曼莫名其妙地朝他看过来:“郝哥,你刚才不是进来过??你没看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郝阳刚歪着头,做了个“请”的手势:“你不说这儿像是你家吗?既然是女孩子的闺房,当然要问过主人的意思。”
他含笑的眼睛微微弯起来,一双俊目明亮如星,灼灼凝视着小曼,小曼被他温柔的征询语气震了一下,讷讷应道:“啊,那当然、当然可以啊……”
郝阳刚彬彬有礼地欠了欠身:“谢谢。”
荆白虽未解其意,也知道他打断自己必有原因,索性站在原地看他表现。
郝阳刚不慌不忙地转过身,一边笑嘻嘻地替荆白打帘子,一边倚着隔断懒洋洋地道:“看看,这才是进女孩子房间的正确打开方式。”
荆白看了一眼他上翘的嘴角,没有回应,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里间的陈设也很简约,一张木制的床铺,大约五尺来宽,挂了浅蓝的帘子。被褥是配套的蓝底白花,铺得整整齐齐,看上去清新干净。
床头的方向有个一人高的立柜,大概是用来挂衣服的,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从郝阳刚打起帘子以后,小曼的目光就已经转移到了那张木床上,她语气飘忽地说:“没错 ,这就是……这就是我的床!”
她转头看了一眼郝阳刚,为难地道:“郝哥,我不走了。如果要找的是今晚住宿的房间,那我很确信我的房间就是这儿。”
如果不是郝阳刚他们三个在这里,她甚至怀疑自己会立刻躺上床去休息!
郝阳刚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荆白站在衣柜前,他根本不参与两人的对话,倒是卫宁迟疑了片刻,问:“你确定你是真心想留下?”
她对小曼使了个眼色,似乎想暗示她什么。
小曼知道卫宁是在提醒她,但她现在只能朝她感激地笑笑:“谢谢,卫姐。你就当是我鬼迷心窍吧,但我真的没办法描述这种感觉。”
她看着荆白几人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到底没找出什么线索,就将几人送出了房门外。
小曼站在门里,笑容灿烂地冲三人挥手:“明天见。”
卫宁是脸色最古怪的一个,反应也是最明显的,强笑着冲小曼挥手:“明天见。”
直到走出这个院子,她才犹犹豫豫地问郝阳刚:“你觉得小曼……”
郝阳刚走在三个人中间,荆白虽没说话,却也在留心他的回答,转过脸去时,正看到他面无表情的侧脸。
之前在小曼房间里看见的的那点笑意已经全然消失了,那张刀削斧凿般的侧脸此时显得十分冷硬,甚至透出一丝犹疑。
他瞥了一眼荆白,沉声道:“那个房间,有点不对。”
他两次进去的时候,里面的景象并没有分别。第一次进去时,他就把这个房间转了个遍,无论是外间还是纱帘隔着的里间,他都去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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