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妻奴(13)
作者:寄秋
因为对地势的不明了,他逃进山里,可又受了伤视线不清,一脚踩空跌入滑坡,几乎丧命。
一直等不到人来救,燕七都要绝望了,他以为此生到此为止,连母妃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救星凌空而现,当他被救起的那一刻,恍如有隔世之感,他又活了过来。
唯一的不满是这几个「救命恩人」太不识抬举了,送到眼前的荣华富贵都不肯收,不但一手推开,还「施恩不望报」,盼他忘个精光,浮光掠影,一笔勾销。
哼!想当没这回事吗?
作梦。
他非要他们牢牢记住,在辛午年六月,他来过,越想淡忘越是浓墨的留存,他不是有恩不报的人。
「何况我们要拿他另一个儿子做靶,若是他真在意昌平侯夫人,誓必在朝廷掀起一阵风浪。」如果无声无息的平息下去,这对夫妻说有多恩爱几人会信,不过是貌合神离。
「这是你说的试探?」洗去一脸血污的燕七容貌俊逸,不到弱冠的年岁已展现皇家贵气。
「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咱们得先知道他们合不合,从内部瓦解殷贵妃阵容,咱们只缺一个打乱他们计划的缺口,若能一举坏了这条线,殷贵妃想助六皇子成事的助力便少了一条。」不怕如虎添翼,就怕从根子烂起,一旦底根烂掉了,擎天大树还不倒?
「太子那边呢?」他可没忘了背上那份大礼,森冷的大刀一劈下,他都听见皮开肉绽的声音了。
上官百里面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那要看你对那个位置有多大的兴趣,是否甘于臣服。」
是做纯臣,或是……
另有志向。
「说说,当是闲聊。」皇家没有孩子,年仅十五的燕七已面有戾色,对自家兄弟下手毫不犹豫。
别人要他死,他先让别人死。
既然大家想玩就来玩,下一盘以江山为局的棋子,不到最后谁也别笑,没能耐的人坐不上那位子。
燕七不想争,只想当个富贵闲王,整日游山玩水,坐看云起云落,与诗书为伍、美酒为伴,笑饮梨花白。
偏偏那些人逼着他争,一步一步地把他逼出来,让他避无可避,不自觉走入无底深渊。
当今皇上的子嗣并不丰,生有十子六女却夭折了七位,现存的皇子也就五个,最小的老九才三岁,算不上个分儿。
大皇子是德妃所生,却没活过七岁,溺水而亡;二皇子即太子,皇后嫡出;三皇子、四皇子死于天花;五皇子天残,一出生就大小腿,连走路都是个问题,而后是殷贵妃所生的六皇子,今年十六。
燕七排行第七,其母为贤妃,贤妃之父乃当朝相爷,其兄弟有五,三人在朝中为官,其中两人外放,但官职并不低。
面对如此强劲的后援,太子和殷贵妃怎能不心惊胆颤,即使七皇子无心夺位又有谁能放心。假若身为文人之首的宰相登高一呼,那些自命清高的文人、世家岂能不回应,届时文人治国、河清海晏、偃武修文、再创盛世……都没他们的分。
太子不敢赌,六皇子输不起,为了不留后患,两人似乎有志一同,先抓根基不稳的七皇子来涮刀,免得日后长成气候,造成他们夺位的阻碍,将小幼狼养成威胁不是聪明作法,当舍则舍,何须顾虑。
「单凭你母妃是贤妃这一点,太子和殷贵妃就不可能放过你,德、良、贤、淑四妃位居高位,都是皇上潜邸时的旧人,殷贵妃再得宠也压不下她们,皇后更指望她们与殷贵妃分宠,皇上念旧,难保不会对你另眼相待……」
怕就怕皇上特意的关注,一有风吹草动便牵动后宫的紧张局势,人不怕明刀明枪,就怕暗箭伤人,只盯着一亩三分地的嫔妃看的是眼前的得失,谁敢和她们争三分五厘的好处她们就灭了谁。
后宫的风起云涌不亚于朝堂的明争暗斗,她们更敢肆无忌惮、心狠手辣,藉由家族的势力行事。
这一次的意外便是最大的示警,上官百里不相信皇后和殷贵妃没掺和在内,女人有时候比男人更狠。
「所以我得争?」燕七一脸厌恶。
「这不是争不争的问题,而是你想不想活,若是你有全身而退的方法,我乐见你做壁上观,隔岸观火,看两虎相争。」那位子不好坐,通常是孤家寡人,肩上责任越重越孤寂。
燕七沉默了许久、许久,面上有着挣扎。「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回京吧!之后再从长计议。」
「是,七爷怎么说怎么做。」他是属臣,只能从善如流。
「还有那几个人,给我派人盯着,时时回报他们的动静,若有人因为那块地找麻烦你就让人处理了。」他是报恩,不是结仇,虽然他很想看看,少年两女娃的本事。
闻言的上官百里为之失笑。「你怎么还不放过他们,合着他们救你还救错了……」
「少啰唆,照做就是。」他脸微红,有着不自在。
他是恨,恨他们不把他当一回事,又背又拖的让他不好过,他背后还有拖行时被地上石头硌到的瘀痕。
但更多的是羡慕,只对一人体贴入微的大师兄,聪明但娇气的小师妹,行事如同无赖,口无好话的小大夫,他们让他感受到平凡人的温馨,为了彼此竭尽心力的付出,从不问能收获什么。
这才是真正的交心,是他所渴望的,一直以来他都没有能玩得来的同辈人,靠近他的人皆因他是七皇子而想从他身上获得什么,不像救他的那几人不求回报,他们只是狠不下心见死不救罢了。
皇家人欠缺的正是:真。
「是,七爷。」瞧他那别扭的样子,这才像个孩子。
燕七眼神迷离了一下,「走之前我想再见他们一面。」
「最好不要,如今尚未有人知晓你的脱困与他们有关,若是你与他们接触,暗地盯着的那些人怕是有自己的想法,对他们反而不利。」上官百里脸色一变的阻止,不想一时之举反成加害。
「这也不成、那也不行,我跟困兽有什么不同。」连想交个朋友也被制止,这人生还有什么趣味。
「七爷,稍安勿躁,你躁动了。」心急易坏事,戒急用忍,心平气和才能好好的思考。
燕七冷哼,看着重上夹板的腿满心不快。「七层十斤的棉被,要是颠着了你家七爷,我让你进宫当太监。」
面皮一抽的上官百里两腿夹紧,干笑。
春风尽,荷香飘。
在回京的途中,养伤养得像大爷的燕子齐时时想起天水城外的弥陀山,那几名相互逗嘴又和谐的少年、少女,如果他不是皇子的话,是不是也能如他们一般背起竹筐,满山遍野的采草药、摘野果、烤兔肉,嘻嘻哈哈地追赶跑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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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呀!我可不可以别跪祠堂,我腿疼。」她姓梅,可祠堂内摆的是姓杨的牌位,她爹真逗趣。
「给我跪好,再吵,三天不准吃饭。」看她干的是什么事,没一件让人省心。
「爹,你舍得?」刀子嘴豆腐心,哪一次不是干打雷不下雨,说上两句就自个儿心疼得要命。
梅承勇吹胡子瞪眼,手中腕粗的长棍朝空虚挥了一下。「妳看我舍不舍得,也不瞧瞧自己才多大,居然胆儿肥的拐带人家林家的女儿,还一天一夜不回来,就宿在那人烟罕至的荒郊野外,我看妳是皮痒了,不打一顿不行。」
「我们那是救人……」好人没好报,太冤了。
「救什么人,一派胡言,几个小豆丁逞什么能,别人再怎样也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天一黑不赶快回城,等着狼叼走打牙祭吗?妳平时的聪明劲哪儿去了,全被屎给糊了是不是。」他忍不住害怕,女儿就这么一个,若搞丢了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妻子。
「爹,你不讲理,平时你的教导一大堆,我没全听进去也有记住三、五句经典的,见人有难不伸援手还是个人吗?我们不能只管自己而不理他人死活。」条条是道理的梅双樱据理力争。从进城到现在,她粒米未进,快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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