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男暗恋]+番外(73)

作者:施釉


岁岁认真抬头:“要妈妈。”

盛栀拿着锅铲的手一顿,低头:“叔叔哭了?”

岁岁不肯说,捂住嘴巴,盛栀就蹲下来逗她,逗得她咯吱咯吱笑围着妈妈跑。

盛栀才认真问:“岁岁真的看到叔叔掉眼泪了?陆叔叔?”

岁岁害羞地抱着妈妈脖子去看陆铮年。

他刚恢复点力气,扶着门,本能哑声:“盛栀。”

被本人抓包,盛栀一点没心虚,站起来:“怎么了。”像是问他是不是饿了。

但陆铮年被她这样捉弄过,知道她是会好奇他最低考过多少分直接来问他的坏人。也知道这句怎么了后面跟着的是,问问不可以吗?

厨房油烟大,盛栀牵岁岁出去让她在沙发上玩海洋球。回来后陆铮年抱着她的腰,低声说:“盛栀,对我好一点。”

盛栀低眸:“问问就是对你不好了吗?”

他想回答,被她的吻止住。

盛栀抚他的脸:“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容易委屈的人。”

陆铮年记起来一点:“我以前就是这样。”

盛栀回避他的眼神:“等你不在再问。”

陆铮年心里一拧。

厨房不常用,他不想让她下厨,记得她以前生过冻疮,哪怕现在不是冬天也放了温水然后叫外卖来。

盛栀有点好笑。“还好我没准备菜,不然就都白费了。”陆铮年学会不接她的话,侧头去问岁岁饿不饿。

阿姨今天请假,后面几天大概也不会来。看出他们住一起了,得等这段磨合期过去。

盛栀却在考虑和陆铮年说她回去住的事,可能就这几天,她有岁岁还是希望生活先分开,慢慢再合一起。

陆铮年却压根没有说起住的事,岁岁说不饿,就抱着她陪她一起看绘本。盛栀看了一会儿,起身去他卧室里拿平板。

杜欢把她介绍给一个新客户,刚兴起的新贵公司,做策展很大手笔,杜欢不暗示盛栀,盛栀也会选择自己来,既然织心有这个机会,盛栀不会放弃。

抬头发现陆铮年看自己,然后被抓到一样移开视线。

盛栀放下平板,想了想:“现在有时间给我了?”

她怎么说得好像他只管岁岁。

陆铮年心里又扯着疼了一下,但又疼得不剧烈,甚至可以说是耳鬓厮磨带来的痒意那种程度般。

岁岁睡午觉后他们在阳台耳鬓厮磨,分开后盛栀继续去处理工作,陆铮年头靠在卧室门上捂着眼睛,低吟。

他怎么这样容易上当。

骗她去午睡,实际上中午两个小时,脖颈处的潮意退了又涨,他蜷缩着闭眼,觉得自己像个变、态,又无耻地继续克制着自己的喘息声。

用了一切龌龊的词汇阻止自己,最后出去两分钟就缴械投降。岁岁明天要去学校,她在给她整理小书包,看到他出来。

“怎么睡个午觉还把头发弄湿了。”

盛栀反应过来,看他一眼,他浑身紧绷,眼尾潮红,连垂下来的手指都透着颓靡的沮丧,喝着冰水,牙齿碰着玻璃杯边缘。

陆铮年闭眼,感觉自己好像在喝一杯鲜血调成的鸡尾酒。

他知道她已经看出来,心脏被掐着跳,比最濒死时还快。陆铮年恨自己的狼狈。

盛栀什么都没说,让岁岁去画画,自己走到他面前。陆铮年不肯给她看他的眼睛,盛栀只好伸手托着他下巴让他转回来。

眼神因为她的手抬着是向下的,湿漉漉的眼睫却像乞求的人是他。盛栀都能看到他发间的潮意,耳后的鲜红。

盛栀看他:“怪不得身体不好。”

她怎么这样污蔑他。

最可气的是,她污蔑他完之后还要把他的外套拿起来,给他问:“我要去新开的店一趟,你和不和我去?等阿姨回来出发。”

陆铮年指尖发颤地接过那外套,没答话,她已经自顾自走开:“走之前收拾干净。”

陆铮年在洗手间镜前低头,沾凉水的手指死死地捂住眼睛,放下来,鲜红从眼尾蔓延到脖颈。

他只能使劲地清洗手指,直到手指都发白,然后才看向镜子里的人,眼神恍然。他本来就死过一回,不介意在她手里再死几次。

和她上车。午后有点晒,换了防晒模式外面看不太清楚里面。盛栀没让他开车,就自己坐了驾驶座。

系安全带时,他突然俯身,把幻想的部位都亲了一遍。

盛栀揪着他西装外套,低声恼怒:“不是让你弄干净......”

陆铮年埋头在她颈边,闭眼。

“我生病了。”他哑声。实际这副样子根本不可能出去,但还是想出去。

盛栀被他气笑了,推开他扔过去一包纸,路上打方向盘的时候说:“我才懒得管你。”

陆铮年安分守己地坐在副驾驶,一张张仔仔细细地擦自己的手指,她看过去,他就眼睫轻颤,好像她给他受了什么委屈。

虽然如此,他毕竟是病患。

路过环城,盛栀问:“要给你买两套新衣服么?”

陆铮年恍惚,想起他们重逢的事。原来他们回来他第一面就上了她的车,那时候她还是很疏离很客气地载了他一程。

陆铮年低声:“想吃甜品。”

盛栀误会了,直接把车开走,轻声不容置疑地回:“不想买就别吃。”

陆铮年心里一抽。眼睫湿了。

后来上十八层,她进电梯都不等他,陆铮年自己摁开电梯,看她已经自顾自地和电梯里的小朋友温柔说话,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下。

陆铮年站在角落里。

在新店一圈转完,他没听到她一句话,要走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伸手来牵她的手,被她拿钥匙避开。

他哑声:“我好像有点发烧。”

盛栀转过头看他一眼,眼里一点情绪都没有,陆铮年忍不住上前几步,她还是伸手。

他就顺从地低下头来,她想从包里找温度计,他已经顺势抱住她。

盛栀:“放开。”人来来往往的他这样像什么样子。

陆铮年闭眼哑声:“盛栀,我好难受。”

盛栀松开他,看他一眼:“谁让你大白天想些那些有的没的?”

陆铮年喉咙微涩,回家路上都握着她的手安安静静的。

到了家发现有人送了菜式和甜品来。最中心三个芒果布丁,盛栀拿起来,想到车上一顿。

陆铮年以为自己惹了她讨厌,已经在镜子间反省半小时,刚直起身从洗浴间出来,吃晚饭了。

盛栀把芒果布丁拿来放在他面前,声音放轻:“发烧了还吃甜的?”

最后晚上还是一起睡。

他已经严厉又苛刻地对待自己,知道她没打算换房间吃了一药,是药方外,剂量当然就减了点,但也不少。

可她转过身来时他还是没睡着。

刚刚做好的严厉指责和训诫,在她的呼吸声里化为乌有。陆铮年几乎想低吟。

他不能在这里,否则怎么让她解开误会,明白他没有下流龌龊到这种地步?

但几个吻过后盛栀问:“医生有没有说,你不能这样?”

陆铮年大脑故障,只知道她欺身过来时本能吻她,半晌后,她开始吻别的地方,他才反应过来。

呼吸盖过哑意,急促凌乱:“......我不知道。”

盛栀抿唇,对早上给了陆铮年委屈受有些愧疚,手伸出来,声音很轻:“我帮你?”

陆铮年本能摇头。

不,他会死的。

盛栀没听。他还没有按住她,她已经起来拿了一包卫生纸过来,越过他的阻拦直接低头。

半个小时后,他濒死在她手里,呼吸几乎都没有了,眼睫还在颤。连盛栀的碎发都被他眼泪沾湿。

盛栀还想和他说话,想看看他发烧没有,但又分不清这体温是不是正常的。

搞不清,他也不答,她只好自己去拿纸。窸窸窣窣里陆铮年蜷缩着,闭上眼,喉咙里终于溢出来很低很低的哽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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