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男暗恋]+番外(71)
作者:施釉
严朔掉下眼泪来,哑声:“盛栀,你可怜可怜我,你可怜可怜我。”
不知怎的,她竟然被这句话触到,猛地推开严朔然后给了他一个巴掌。
盛栀:“别碰我。”
严朔:“我不相信,你不爱我了。”
盛栀手背擦了下脸,拿上行李箱,转身就走,严朔在身后厉声:“你这样,对我,和对当年的陆铮年有什么区别!”
“你当年就不喜欢他,现在难道会突然可怜他吗!他哪里像我!明明是我们先在一起,我才是你的爱人,盛栀!”
他追上去,却看到盛栀站在原地,她握着行李箱,直视着面前的人。
宽大走廊里,站着一个鹤立鸡群的人。他还带了人来,手指都冰冷,还是第一时间握她的手,确认她没事。
陆铮年心脏都在轰鸣。
他哑声:“没事。没事了。盛栀。我们走。”
严朔:“陆铮年!”
他要上前,但是下面的人之前要拦就没拦住,现在找到了人,保镖更是没有客气。他们已经确认这是非法拘禁,要辩护雇主完全可以让他们保释出监。
严朔没法上前,厉声:“你给我放开她!知知!我求求你!别这样对我!”
走廊一直回响。
盛栀越走,手指越发抖,到最后,陆铮年扶住她,几乎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没事了,对不起。盛栀,你看看我。”
他没见过她这样害怕。
盛栀却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像是这么多年来现在才能这样依靠他过。
她闭眼,在心里想。
陆铮年。我怎么能这么多年。
都这样对待你。
戴森的保镖和他哥哥代维在大厅等他们,没等到陆铮年,戴森担心地问他:“没事吧。”
代维和戴森同父异母,代维是混血,长相偏东方,性格也更稳重:“没事。”他皱皱眉:“严最近太不正常,董事会对他早就有意见,查到这里安插了人的时候我就已经告知你的那位朋友。他来得很及时。”
也很快。
一封邮件。他居然连夜赶过来,代维都有些意外,他以为陆铮年说的有事随时找他只是客气。
M&G最年轻的董事,陆家继承人,这个头衔可不是戴森一个朋友可以诠释的。到现在代维还不知道戴森到底什么运气,竟然能撞上陆铮年。
还救了盛总。这可是个不小的人情。代维叹口气。Jupiter戴森现在这个能力可能驾驭不了了。
戴森还在比划:“陆呢?”
陆铮年把盛栀带到一个朋友的庄园,这里一半是酒庄,一半是农场,属于某个贵族的资产,严家暂时还没法插手。
他想哄她睡着,或者好好休息一会儿,可是刚进门她就掉着眼泪亲吻他。
她抬头,他弯下腰来。狂乱且难以自抑地从房门亲吻到阳台上。
陆铮年终于找到自己是谁,他看她的眼睛,已经潮湿朦胧,分不清他是谁。
陆铮年心如刀绞,一边回避一边给她擦眼泪:“不要这样。盛栀。不要这样。”
盛栀掉下眼泪:“陆铮年。”
“你一直在找我。”
陆铮年看到她眼睫湿得像雨中的蒲柳,她清澈的瞳孔都已经雾蒙蒙的了,他不忍心,握她的手指本来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心脏轰鸣间他被她反推在卧室与阳台间隔着的落地窗前。棱角锋利,怕她磕到,他护住她,热泪和吻落在他颈间和喉结。
“.......”
盛栀。
陆铮年感觉到她掉的眼泪。闭眼。
不要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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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没有小可爱猜到(眨眼)
后面还有一章(应该)
第52章
庄园在熹微的晨光中苏醒,农庄牛羊漫步,丘陵缓慢起伏,像一副中世纪的油画。空气中传来葡萄和酒的清香。
现在是不是葡萄季节,盛栀不知道。她只知道天已经亮了,左手插进发丝里撑着脑袋,从床上起来,先看到陆铮年微红的侧颈。眼睫一颤。
陆,铮年。
他应该也很累了,眼睫还在慢慢动,手指蜷曲着放在她枕边。她记得昨天,他就是这样一直扣着她的手指。
盛栀有片刻出神,她想起高中时期的陆铮年。他做数学题的时候,会突然抬手按住她旋转的笔,侧头和她说:“小心又掉了。”
“才不会呢。”
她躺下来,头发散在他们中间,陆铮年的呼吸轻得她几乎听不到。
那些过去,也模糊又荒诞地可笑。最后还是想,不要再想了。盛栀闭上眼睛,眼睫微动,又伸出手,手指和他修长的手指搭上一瞬间,陆铮年醒了。
他睡眠很轻,尤其是到这边来一路兼程,没有药也没有注射剂。现在心脏还在不规律跳动,紊乱轰鸣。
他看到她睁着眼,心猛地抽一下,本能要抽出手,盛栀没阻止,看着他把手拿走坐起来。
“盛栀,”陆铮年眼球转动,像机械核心生锈的木偶,“我,岁岁。”
怎么会这么哑。
“我把岁岁拜托给了徐晟。他姐姐朋友是幼儿园的园长,照顾过很多小朋友。”
他去看她,瞥到她的泪痕,刹那间一种空洞又剧烈的疼痛迅速攫住了他。陆铮年才意识到他不该在这里。
他直起身,被她拉住。
盛栀闭上眼睛:“我好困。”她声音也很哑,陆铮年半途醒了请人倒了半杯苏打水来,一点点喂进去,她只喝了这一点。
自己为什么没走。是她真的扣太紧还是不想走,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怎么会,不明显且卑劣呢?
陆铮年被她拉回去,慢慢地在她身侧躺下来。他不敢出声,尽量放轻自己的呼吸,像梦魇不会打扰睡眠中他人的清梦。
盛栀的手落在他耳下。很凉。陆铮年眼皮下眼球颤动。他感觉自己的心跳要被盛栀掐断了。
太烫。不。
他应该走,他应该起身,盛栀却突然埋头在他怀里。
细软的发丝滑落下来,细细柔柔地融进陆铮年的骨血里,好像要把他这一生都缠紧敲骨吸髓地消耗干净。
陆铮年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她呼吸很乱,像是睡不着又或像是在忍着什么,轻轻落下的气息像雾。他想,她怎么会这么轻。
又这么,重。压在陆铮年心上让他呼吸不过来。
一切感官被系住,好像要在轻柔沾水的纱里窒息。
盛栀哑声:“对不起。”
她埋头,没有去看他的眼睛,只重复:“陆铮年,对不起。我当年,不该那样一走了之的。”
.......
不要哭。
陆铮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学着她哄岁岁那样轻轻地扶住她的头,另一只手轻轻地拍她。心已经打结纠成一团完全不知道该思考什么。
但他还是哄她:“盛栀。”
盛栀。他都不知道,她的小名是知知。
陆铮年闭上眼,只把这一瞬当成他又偷来的,又抢来的一瞬。这一瞬比不过漫长一声,也比得过漫长的几百年。
“没关系。”
“我不介意。”
我早就忘了。
他把这话当成哄她的依据:“我已经不记得了。”
盛栀眼睛酸涩一下。她想,不记得的是我。从始至终都不敢去记得的,是我。
盛栀说要睡觉,就是真的睡觉,可她始终紧紧地抓着他腰侧,陆铮年只乱了呼吸,都担心她会眼睫轻颤着睁开眼。
所以,他一瞬都不动。
只有心脏不听,始终如擂鼓。
有一瞬她落在他侧颈的手动了,他稍稍偏开头,看着她出神地想,她是不是早都习惯了,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她又手往前,抚他耳廓。
“陆铮年。”
他张嘴:“......”满腔都是堵塞酸涩的话,全说不出来。
“嗯。”最后他只能这样应声。
“你不要走。”
盛栀实在太累了,她眼睛酸,脚也酸,心像泡了一池陈年放置的水,她很难过。暂时不想见他。但也不想他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