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男暗恋]+番外(68)
作者:施釉
周末,盛栀把岁岁送过来,马上开学的小朋友背着自己的小书包,牵着妈妈的手和他打招呼。
陆铮年不敢看盛栀,只去抱岁岁。本来想让陆铮年帮她看看岁岁就好,但陆铮年似乎不能开车,她考虑了一下还是把岁岁带到别墅来。
房间已经收拾好,她和陆铮年已经道过谢,见面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让阿姨去放岁岁的东西她把衣服给岁岁挂上。
要走的时候一怔。
岁岁房间在陆铮年旁边,他说方便他看岁岁有没有睡着。衣帽间是侧对门口的,所以她能很清楚看见侧挂着的外套。
是他们分手之前她去环城,他陪她试的那两件婚礼西装。
盛栀一顿,本能去看陆铮年。
陆铮年一僵:“怎么了?”
盛栀转过身,没有回答。
她离开了,陆铮年还回到那里,顺着她当时的视线看过去。
他能感觉到这房间里大概有什么和她有关。但他一件也不记得了。
陆铮年站在那,已经能感觉到,他已经成为过去那个过去的盛栀的遗物。
所有被过去的盛栀过去的陆铮年,被他的记忆带走的。他都不会知道了。
终其一生他都不可能再重复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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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懂啊,我每天码字前都卯足了劲说今天一定和好的(扶额)
第50章
李承说他魔怔了,既然都忘了,为什么还要帮她照顾岁岁?不是说这样做不好,而是你来我往地不把边界划清,以后还有得来回。
盛栀比原定计划晚了一周,昨天陆铮年送岁岁去开学,今天才会和李承出来。他身体不好,而且把酒给戒了,所以找了个清吧。
李承喝鸡尾酒,他喝茶。
路过的侍应生先对李承颔首,知道李承是这里老板的朋友。但除却侍应生外依然有很多人看两人。
外形气质实在出色,而且靠外的男人一身落拓大衣,身材修长,手指握着茶杯,白得像瓷器。
李承看朋友两眼,叹口气:“闹点什么不好。”他给他倒茶:“偏偏失忆。”
陆铮年倒是平静:“不失忆,也不能走到别的路上了。”他被掏空这两个月,几乎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的大脑。
前几天徐晟来找他,告诉他盛栀为什么短暂离开。他更明白。其实一直都晓得。
她那个时候其实也有很多心事,已经发现叔叔阿姨关系不好。可是她很会隐藏,在班里又一直朋友众多,如果她露出一点端倪,大家都会知道。
她是那样不愿意拖累旁人的人。
所以一直忍着,直到叔叔阿姨离婚,才爆发。
李承:“所以她真的拉黑你了。还和你说不要见面。”他没失忆,李承不会说这样的话,可是现在陆铮年不记得,李承就直接问了。
误以为他会轻松点。
陆铮年握着茶杯,稍稍往后靠了靠,笑了笑。是和这件简便大衣一样轻淡的笑,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上市公司的决策者,而是普普通通的过路人。
他说:“谁知道呢?”
陆铮年慢慢地喝茶:“我现在也不记得了。”
李承看着他。他也知道陆铮年今天答应他过来,还和他说这些,就是已经摊开来拜托他的意思。
圈子里因为他和盛栀的事已经议论盛栀太多,李承刚到A城来,还有很多人脉想着邀请他,有李承这个态度,他们都会晓得,以后对盛栀和陆铮年态度就会是他说这样,分道扬镳了。
莫名的,他端起酒遮住眼底神色。“或许你我不是这样的家庭,没有那么多顾忌,会有缘分。”
陆铮年当年不是被苏家和陆家的争锋捆住。他也是可以出国追盛栀而去的。可是都过去了,他也都不记得了,谈这些没什么必要了。
李承起身,拿起车钥匙:“库里南就不必了,就你开那款,送我吧。”拿钱办事,他不亏心。
陆铮年抬起眼神看了他一会儿,就这样说:“不去试一试吗?”他一身清宵的雾气,移开视线:“你不像我,或许会有运气。”
都这样了,还想着劝他?
李承给他叫了个代驾,俯身把酒拿走的时候想起今天收到的消息。他敛了神色:“不了。何必打搅她。”
看了黄历。今天宜订婚。
陆铮年在那坐很久,起身的时候看到代驾来找他,跟着上车,闭目休息时想起徐晟告诉他的事。
盛栀回去是找严朔。
是为了警告严家让他们别再想盯着她一举一动,织心转幕后后有杜家做靠山确实很难找到机会,但严家的小打小闹也让杜欢很不耐烦。
事情因盛栀而起,她没想过推诿。
也是因为她知道了严朔和她离婚的原因。
他已经记不起再多的细节。居然现在才知道当初。不是她提出的离婚。
“.......”
代驾问他要不要开窗。陆铮年慢慢睁开眼,视野里一片漆黑。眼球转动也是这样。好像又出现故障。
他瞳孔微散,想,他这颗心,为什么还不能生锈。坏死。哪怕程序清空一次。疼痛还是无以复加。
严朔是他父亲和联姻妻子的儿子,在此之前,严朔的父亲有过一位初恋女友,因为门不当户不对被家人生生拆散。
后来,她嫁给盛栀的父亲。
陆铮年思绪空白。
他其实已经疼得浑身僵直,可是不想吃药。
沈阿姨带着盛栀出国,期间大约是重逢,他们想重归于好,想告诉严朔和盛栀这件事。他们都是没有爱情的婚姻里诞生的,可是不论是严朔父亲还是盛栀的母亲,都没有亏待严朔和盛栀。
他们想和爱人的孩子组成一个新的家庭。
但就在这之前,严朔和盛栀结婚了。
他们没有通知父母,因为是先斩后奏,也因为他们没有通知,严朔父亲和沈阿姨再也不能成为一家人。
徐晟:“沈阿姨很快就病倒了,而且,没过多久就过世。”其实沈阿姨当时下定决心离婚离开,未必没有身体不好不想再为这段婚姻消耗一生的原因。
但严朔知道这件事,盛栀现在也从严朔那个项目里发生端倪,未必就不会因为误会解开,重归于好。
陆铮年视线无神,其实很想回忆他和盛栀,或者严朔和盛栀的一些什么,可就连书店外严朔那个毫无嘲讽意味的惊诧眼神也让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只感觉到呼吸微弱。
他当初,是怎么忍耐这汹涌的嫉妒让她没看出端倪的呢?
他当初是怎么用尽手段,才让她的眼神转移到自己身上,而不是留给严朔的。现在可不可以。
他突然很想去。
可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心脏更疼。好像打翻了一个什么棱角锋利的玻璃盒。他看不清内容,依然被扎得血肉模糊。
陆铮年低下头来,按住心脏,快到了突然接到盛栀的电话。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按到。
一个男声说:“盛栀,你这样让我怀疑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想这样对我。”
他淡淡地笑:“你不放心我不是吗?如果你放心我就会带岁岁来而不是约在这里,而且,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严朔声音微低。
陆铮年眼睛微微睁开,灰色的瞳仁像核心被剥夺的水晶球,他握着手机,像末日谛听太阳最后一次降落的朝圣者。
他的。
陆铮年手指摸索。想按掉电话。
他不能再听了。
没找到,他探身。
严朔说的那些眼神,细节,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是他即使不记得也能下意识想起的。她从来没有爱过她。
盛栀:“我以为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
车到了,代驾看陆铮年没动,却没有开口,只停着等他回神,以为他是喝醉了。
盛栀:“你提离婚,确实让那个时候我感觉非常惊讶,而且后面还有那些流言,我承认,我对你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