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没有道理(展中系列之二)(8)

作者:席绢


段、空手道叁段的身手横行至今,即使被人派打手警告,也在打得人落花流水之馀

上门去嘲笑他人专派软脚虾供你当沙包打。」可以说打方筝十八岁接近公司业务,

步入社交圈以来,因着年轻气盛,干过不少天怒人怨的事,虽是伸张正义,但欠圆

融,难怪被人恨之欲其死。

哇!这老兄的金口难得一次掉出那麽多话,也确实是将她查得好清楚呀,在她

二十一岁以前确实做过不少结仇的事,的确是仗着年轻气盛,不过近叁年来她的

「气」已被磨得差不多「尽」了,也终於明白那些被富家公子玩弄,甚至搞大肚子

的小女生,其实没有表面看起来的无辜可怜;如果她们不曾妄想飞上枝头,所以用

献身、怀孕来当手段,哪会有那一步的结局?只不过其「牺牲」并没有换得婚姻宝

座而已,各须负一半责任啦,所以她没再鸡婆下去了。但仔细结算下来,中青生代

的小开们恨她的人的确不少。没法子,她鸡婆嘛!

至於方氏所结下的怨,就只能怪元老们太食古不化。没有前瞻性的眼光,只会

死守成、不创新,拼命否决每一任新官的叁把火,索性,火把率先将他们烧个精

光;历任合夥人也是相同的原因与下场。

实在是方氏的接班人都太早入主当王,难免会引来老人们不悦和轻视。大刀阔

斧的革新想要不受阻,就要有舍才有得,急躁到懒得说服那些臭石头,而方筝的父

亲与叔父都是火爆浪子型,当然怨就结得多了。

也之所以这一代的方氏子女都有绝佳的防身能力,以防被暗杀。

往者已矣,来者犹可追。

看,她方筝现在多麽与世无争,多麽温和不入世呀!

方筝好奇地问他:

「为什麽知道这些?」

他笑:

「你知道我等待你六年了吗?」

她瞪大眼。六年?

「我确定我们没见过。不过我倒是相信你的出现对我没有恶意。」

「不,我们见过,而且是「相亲」的方式。」

「相亲?除了拙拙的学生毕业照之外,我想我没有什麽照片可资外流,并且给

你「相」中吧?」

他并没有打算回答,看了看手表:

「你得回去开会了。後天见。」

後天?他又怎知道她有会要开?

忙愣之馀,教他轻吻了下。迷惘的感觉,不舒服地兜上心头,怎麽也甩不开。

* * *

「蝶起,你认为是怎样的男人会爱上我。」

叁更半夜,辗转难眠,破天荒睡不着的方筝直接打电话去骚扰她眼中的智多星

罗蝶起。

那头,罗蝶起用她被吵醒的低哑声音道:

「怎麽样的男人并不是重点。只要他是以让你的心产生波涛。」她又问:「这

男人如何?」

「神 、诡异。」

「大概也令你好奇吧?只要是令你好奇的,那八成跑不掉了,否则任他奇诡万

分,神 透底,又哪能令你的眼皮动上一动呢?」

「对。」方筝点头应着:「可是……怎麽说呢?那感觉很难形容,我会喜欢这

个男人,但讨厌摸不透的感觉。」

「那就去问他所有你想知道的事呀,这种事不必我提醒你也会做。问一些我能

回答的如何?例如吻啦、心情啦。」

「草率、凌乱,没法子诉诸言语。」

「那就去弄清楚呀!」

「我知道,我也会去做。也许,打电话给你,只想肯定一下心情而已吧!即使

我已知道该怎麽做。」

挂电话之前,罗蝶起像是下预言:

「方筝,我相信风御骋是你的真命天子。」

「你有他的资料!?」而想必是来自孟家。那也就是说风御骋来自黑道的背景!

罗蝶起只是浅笑,挂了电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

方筝挂回电话,注定今夜不得安眠了。

有什麽好奇怪的呢?他的气势就是在黑道打滚的人才会有的,她的心中早已明

白了几分,当然也不是顶介意;只是,这之间,必然有什麽脉络相连,串成今天他

的出现。如果说一切都是为了她……她可有这麽大的本事让他为她千里迢迢而来?

太自恋了,她不以为然。

实在是习惯了女人的爱慕,对於来势汹汹的男人,她不知道怎麽去猜测其心

思。也真是奇怪了,她这种中性女子,也会有魅力让男人来拜倒吗?

风御骋,究竟是个什麽样的男人?

如果他存心占领她的所有注意力与思维——在今夜,他办到了。

月夜沁凉的风,拂面而来的,可是阵阵若有所待的期盼?

嗤笑了几声,对星月独酌,想起两个月前在俱乐部说过的话——

春天,是发情的季节……

她怕是遭报了呀!

* * *

方筝并不认为风御骋有神出鬼没的本事,当然更不可能神机妙算出她每日行程

的落脚处。

今日是星期天,犹记得星期五那日,他走出包厢时说「後天见」——也就是今

天;她每周唯一可以赖床的日子。但今天她没有贪睡的心情,更不否认自己在期待

他可能会出场的方式。

未曾涉足过爱情领域的她,也许不明白爱情本身该有的步骤,以及合理的进行

方式;或是将涉未涉时的迷惘踌躇,期待又怕受伤害,这些她都是不明白,也不甚

深刻。

可是,一旦可能与她命中有交集的男人出现时,她会乐於去接受,进而体会种

种未曾在生命中领略过的事。

性格中所存在的明快俐落特质,让她向来不退缩、不回避;即使是一场恋爱。

不管风御骋行迹有多麽诡异,身分有多麽神 ,但大前提是,他不会伤害她。

他对她而言是善意的,当然,如蝶起所暗示的,这人大概是黑道出身……会令她有

些困扰。也许世界上当真有些派系是以暴制暴、打抱不平的,但在她正义的天秤

上,她并不能接受;凡是黑道,总会以其势力做一些见不得光的营生,以求生存,

不管它是否标榜正义、除邪。

虽然警方的办公效率不甚高明,但她们倾力支持警方所代表的正义,这是她性

格中唯一无法妥协的黑白分明。她不见得是嫉恶如仇到底的,否则她不会认同孟观

涛那一类的帮派少主,只是……风御骋不同点在於他会走进她心中,也或许有机会

与她成伴侣,那她的要求就会苛刻一些了。如果他正巧犯着了她的忌讳,也许她该

就此抽腿,免得深陷;那是说,如果情况允许她掌控的话——包括她的心。

不然,接下来的日子,她恐怕会挺辛苦的。

一大早的时光就在健身房中消耗体力,顺带胡思乱想度过。

终於气尽地爬去淋浴,楼下已有人在等她了;康婆婆过於兴奋的鸡猫子鬼叫。

害她来不及吹乾头发就被拖了下去。

实在是自大学毕业後,根本就没有年轻男子上门找她。而学生时代会来找她

的,也只是属於「哥儿们」之流,没有半个男人存心不良,害康婆婆好生失望,差

点以为她的二小姐这辈子没法嫁人了。

而今天,衣着俊挺有品味、性格有型的男人捧了一束白色海芋上门来,不用盘

问祖宗十八代,康婆婆立即拖了男人进来,生怕他临阵脱逃似的。

方筝将湿发把到脑後,看清了来人正是风御骋,而一束白色的花空投到她面

前,她直觉伸手接住,来不及看分明,他已风一般的立定她眼前。隔着一级阶梯,

他们正好平视。

「像只落难的猫。」

「归咎於你的到来。」她甩了甩,湿发上的水珠波及方圆一公尺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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