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情迷时(9)

作者:剪我玫瑰


竺萱用手拎了个炸三鲜饺子吃,鲜香得恰到好处,她很开心,“好吃。”

这一幕让周重宴的心情很好,可他不想让她痛快,故意说这是家里吃剩的,他才不告诉她,这是特意让已经休息的余姨和帮佣的阿姨做的。

竺萱知道周重宴不是这样的人,抽出筷子夹点豆腐往嘴送,“你今晚是在家里过的?你爸爸妈妈,还有你哥最近好吗?”

周重宴嗯了一声。

竺萱吃了一些后放下筷子,在束家吃饱了,现在品品周重宴带来的年夜饭让她心满意足,她对他笑,“谢谢你给我送饭。”

她的笑让周重宴有点晃神,眼睛里只剩下她眉眼弯弯的样子,那种他从来没有忘记过的只为她一个人存在的心动闪回,封闭的感情开始死灰复燃,血液流过心脏,重新只为她一个人砰砰跳动。

竺萱在周重宴慢慢靠近的时候,她没有拒绝,被他搂住腰,她闭上眼睛,迎接他的亲吻,双手一如既往熟练地攀上他的脖子,主动献上自己的唇,口舌缠绵的时候,她嘴里是淡淡的桑葚酒香气,绵长甜美,缠绵悱恻。

这一刻,是过去还是现在不重要,这是竺萱漫长岁月里,思念过无数次的那个人。

只有在夜里,竺萱才肯放任自己的思念和懊悔泛滥,一遍遍想着周重宴,想着甜蜜的过往,然后泪流满面,不断说服自己接受两人不可能了这个事实,告诉自己忘掉就好,忘掉了就不会再痛了。

湿吻、动情、翻搅、挑逗,周重宴和竺萱吻得热火朝天。

下一秒,吻得意乱情迷的她突然被周重宴一把推开!

她跌回在木沙发上。

周重宴俊脸上方才的沉沦迷醉已经褪得没有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他冰冷的神色,他垂眼,仿佛有点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周重宴的长指磋磨着眼皮,他没看竺萱,也不想再在她的眼睛里溺毙,不受控制地为她疯狂,“我走了。”

——不要让他走。

竺萱脑子里闪过这句话,她急急想要拉住周重宴,告诉他不要走,她想问他能不能重新开始,她做错了,她知道错了,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她每天都在受折磨,把她的心一寸寸凌迟。

就在竺萱要拉住周重宴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打破了满室她和他暧昧的气氛。

手机屏幕上闪着费柠两个字,周重宴接起来,“喂。”

“周,你去哪了?我在你的公寓等你。”

声音不大,两人都听见了。

竺萱心里有些东西一下子碎掉了,她慢慢放下要拉住周重宴的手。

周重宴对着那边说了几句,说他会尽快回去。

竺萱和周重宴面对面,她问,“那是谁?”

挂上电话,周重宴没有隐瞒,“我女朋友。”

竺萱眨了眨眼,有些难以置信,她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出现异样,“上次酒宴和你在一起那位吗?”

她那时以为是周重宴的女伴或是朋友,没往深处去想。

周重宴嗯了一声,“家里介绍的,交往三个月了。”他顿了顿,“我走了。竺萱,祝你新年快乐。”

随着他说完,竺萱攥住了手,纤长的指甲陷进手心里,克制着想去拉住他的念头。

别拉他,让他从容地走。

他有更适合的女友了,而不是一个女骗子一个让他受过伤的女人。

竺萱心里那点渺小的犹如死灰一般的复合希望,被风一吹,什么都没有了。

她想,没有你,新的一年她也不会快乐。

周重宴转身要走,竺萱鼓起勇气叫住他,她的内心一片荒凉,四肢百骸没有知觉,她几经挣扎,对他说,“重宴,那个……以后就别来我这里了。以后要是欠条的事,我们可以找个咖啡厅谈。”

周重宴回身,深深看了竺萱一眼,回了一声好。

即使,此刻周重宴心里疯狂地呐喊,竺萱,拉住我留下我,不要让我走,只要你说一句你还爱我,哪怕一点点,我就会立刻放弃掉所有的无谓的、折磨得他心力交瘁的抵抗,不再自欺欺人,把一切事情原谅,然后奔向你。

打开竺萱家的门,借着客厅里的光亮,周重宴看见正坐在台阶上的束南。

周重宴出门,束南站起身,扭了扭膝盖活动关节,他说,“我怕你欺负她。”

束南往竺萱家里走,房门被轻轻关上。

楼梯间里只剩周重宴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

进门的束南看见竺萱蹲在地上,捂着脸无声地哭泣,她的脸上淌着泪,痛得张嘴,怕发出任何一点声音被周重宴听见。

束南心疼地坐在她旁边,静静地陪她。

……

今晚,竺萱在束家吃年夜饭的时候,彼时周家的年夜饭结束后,周重宴和费柠在风光极佳、位置极好的周家看随江的烟火秀,她让他从身后抱住她,她有点冷。

周重宴照做,费柠夸他好,他是二十四孝男朋友。

光束咻地一下升空,随即无数的璀璨烟花绽放在随江上空,淋漓的江水倒映千树万树的烟花场景,海天共一色。

费柠看得入神,被周重宴扯了一下马尾,他压低了声音像在感慨,“和你过年真好,想亲亲小马儿。”

费柠被惊讶到,转头去看烟火下周重宴入迷的俊脸,她笑得甜美动人,往他怀里钻时娇嗔,“周,你好坏。怎么这样叫我!我就是你的小马儿,我想年年的新年都跟你一起过。”

周重宴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什么?”

他的耳朵敏锐地抓住‘小马儿’三个字,他的意识回笼,他居然恍惚地把费柠当成竺萱,他以前偶尔会叫竺萱‘小马儿’,一是因为她爱扎马尾,二是他喜欢在色.色的时候这样叫她。

周重宴满脑子都是竺萱,她一个人是怎样过年的,她没有亲人,她现在在哪里,正在做什么,是不是一个人躲在那小破房子里过新年,还是又是在当什么伴游,在别的男人怀里巧笑嫣然的。

他很想她。

……

周重宴从竺萱那里回到公寓,费柠在沙发上睡着了,长发落在肩膀上。

见周重宴回来了,躺在沙发上的费柠伸手拉他,喊了一声周。

周重宴被费柠拉着坐在沙发上,她向他撒娇,“你以后都像今天晚上一样,叫我小马儿好不好?我觉得好有情趣。我们之间要多一点情趣,你要多爱我一点。”

看随江烟花秀的时候,周重宴的眼底映着璀璨烟花,那时恍惚,把费柠当成了竺萱,往日对竺萱的昵称不自觉地叫出口。

周重宴轻轻挣脱费柠的手,眼神认真,“费柠,我有事要跟你说。”

女人天生的第六感让费柠马上摇头,“我不要听。”

周重宴还要说,她终于忍不住,“那个女人回来了是不是?那个骗你钱的女人。”

周重宴抬眼,他眼神里的平静让她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他开始说起往事,语调平静,从和竺萱恋爱,再到警察上门。

“我后来才知道,她是为了给她妈还赌债。即使这样,我还是很受伤,一遍遍地生她的气,生自己的气。又一遍遍的难过,为她难过,也为自己难过,要是我和她之间没有出这事有多好。”

周重宴的态度诚恳、认真、自责,“费柠,我们分手吧,我还是忘不了她。”

费柠过了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要和我分手?”

周重宴点头,“是。”

费柠难以置信,“她一回来,你就意乱情迷、神魂颠倒,要和我分手?”

第8章 仗着欠债欺负她

周重宴说,“是,我不想骗你,”

费柠问,“你要是再被她骗怎么办?她要是还对你居心叵测怎么办?”

费柠眼前的周重宴仰起头来,他的眼睛微红,语调很轻,散在空气里,“……认了。”

在这一刻,因为周重宴对竺萱的放弃抵抗、放弃挣扎,费柠认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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