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钱大师兄(乌龙笑传之一)(12)

作者:娃娃


于是他也知道了虽然他一再抗拒,却依旧是无法将她逐出心房。

他甚至无法坦然地、大声地重复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再美的女色也兑不了金元宝。

因为她并非寻常女色,她是月皎兮,那个首度让他尝到了何谓心动的女子。

心动难以抗拒,他终于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在这段待在相府的时间里,他挣到了不少钱,也赢得了不少肯定。

就连原是对他不太爱搭理的月家二少爷月皓明,也都在他帮他的艺坊解决了纠缠月余的合同问题,帮他保住了一批珍贵的佛经雕版后,彻底对他心悦诚服,真心真意地喊他大哥。

他向来自负绝顶聪明,也向来相信天底下没什么难题是能够难得倒他的,但是现在,他头一回栽了跟头,知道在这世上还是有着他无法解决的难题,那就是——爱!

心动难以抗拒!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或许,是他该想想除了抗拒外的另一条路了。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月出岗,才一进殿就让坐在案桌后的吴越王给一个拍案,吓得伏倒在地。

“大胆月出岗!你可知犯了什么罪?”

“启禀王上!”跪在地上的月出岗,匍匐着身躯又惶又颤的磕头。“臣不知!臣真的不知犯了何罪!还请王明察!请王勿听信小人谗言,冤枉了对王忠贞不二的微臣。”

案桌后爆出了长串大笑。

“够了,月丞相,起来吧,孤王不过吓吓你罢了,干吗那么不禁吓?”

伏在地上的月出岗先抬头觑了眼前方,在确定了他的王是真心在笑,而非冷笑讽刺时,才敢暗暗摸汗,狼狈起身。

古语有明训,伴君如伴虎啊!

是以即使是他这为官已大半生涯的官场老鸟,还是禁不起吓,不仅是怕触怒君颜,人头落地,更怕的是全家株连遭殃啊!

“可虽说是吓吓你,但……”吴越王敛起笑意,一手捏着下巴,面色微现不豫,“孤王还真有事要怪罪你。”

“恕微臣愚昧,请王明示!”鞠躬哈腰,月出岗话说得诚惶诚恐。

“听说你失踪多年的长子,已于日前寻回?”

“是的,难道王就是为了微臣没禀告您这件事情而生气?”

“你一家团圆是好事,孤王只会为你高兴怎么会生气,我要怪的是你何以始终没带他来见孤王?”

“王有所不知……”月出岗无奈地拾起一张苦瓜脸,“犬子……犬子实是登不得台面。”他只好再搬出这句老掉牙的推辞。

“登不得台面?”吴越王打鼻子哼了一声,手指正膝头上不耐地敲打。“月丞相是真的太谦虚了,还是当孤王的耳朵是关上的,听不见城内近日对那名闻遐迩的商疗馆老板的议论?”

“王!”月出岗急惶惶地再度跪倒叩头,“臣知错!臣不该纵由这孩子瞎胡闹,扰乱了黎民视听,破坏了社会安宁……”

“够了、够了,起来吧。”

在月出岗搬出更多的自责之前,吴越王受不了地喊停。

“你根本没弄懂孤王的意思,孤王是在赞美你的儿子而不是责备,听说他已成功地让不少小铺,在经过他的指点后转亏为盈,甚至是大发利市。你明明知道咱们已与吴国暂止干戈,正是该致力于振作全国经济之时,而这样的一个经商奇才你却私藏着不让孤王见识,难道孤王还不该怪你吗?”

咦?呃!啥?!

闻言,吓退了好几步的月出岗,原还当他的王是在说笑,直到发现怎样也无法在王脸上寻出玩笑表情时,才终于不得不信了他的王,是认真的。

一般年轻小辈多半会因为见识不足而毛躁无知。

他们喜欢浮夸,喜欢吹牛皮装酷,所以吴越王从没在第一眼时就对哪个年轻人感觉到服气或钦佩的,但眼前这个年轻人,让他改观了。

他侃侃而谈,引经据典、条理分明,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论点,都让吴越王找不出能够反驳的地方。

吴越王不得不对这年轻人刮目相看,也不得不对他生出浓浓的惜才之心,暗暗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将他网罗在身边。

“劝课农桑、轻省徭赋、广筑湖堰,只是能让人民温饱无虞的基本手段,要懂得如何运用吴越国在地理环境上的优点。鼓励航海贸易,与他国互通有无,以吴越国最负盛名的绫、罗、缎、绮、西湖龙井,还有‘秘色窑’、‘金扣’等特色陶瓷器作为外贸后盾,大开门户,也好让钱财能够源源不绝地自动涌入。”

听完天骧游这一番话,吴越王不断地拍膝叫好。

“深得我心!这些想法其实孤王先前也曾有过,却都让朝中老臣给劝下了,他们认为外头时局太乱,只有锁国才是安民固本的好办法。”

天骧游哼气不苟同。

“有土斯有财?光靠面积不会增加的土地来积谷、来买卖交易又能有多大的发展空间?挣来挣去还不是同一国人的钱财在流通,行商外贸首重时机,凡事只要懂得洞悉先机、拔得头筹,将甲地多产的东西运到没有的乙地,便能以高出数倍的价格获取利润,这才是行商致富的不二窍门。

“例如闽国为了要做中原的生意,却因为通路遭吴国及南唐所阻,就干脆放弃陆路改走水路,从福州泛海到登州、莱州登陆,再转至汴京、洛阳、长安,每一次的交易都大得惊人,正所谓‘色类良多,价累千万’这才是生财之道。”

两人谈得投契,吴越王赶紧趁热提出想延揽天骧游入阁,成为殿前参知政事的提议,却失望地听见他毫不考虑地拒绝了。

“对不住!王,草民向来喜欢过闲云野鹤的日子,所以才会宁可当旁人的顾问而不去实际操作,既然连当个富绅我都没兴趣了,又怎么会肯当官?”

眼见以官位揽贤不成,吴越王有些急了。

“可国家需才孔急呀!像你这样的人才不多奉献点心力给国家,那不是太可惜了吗?”

天骧游不以为然,“为国家奉献心力并非只有当官出仕一途吧?”

吴越王眯眸困惑,“你的意思是?”

天骧游微笑,“为国戮力,为君分忧乃臣民当尽之责,草民虽不愿意任官,却愿意为王策定通盘计画,环国一周,甚至是出使到邻国及北方中原,详细记载各地不同的风土物产,明列各地所缺所需,拟订出最适合吴越国未来发展的方向蓝图,以作为王及您的后代子孙们,百年施政的参考指标。”

“这个好!这个好!”

吴越王眼神发亮,却还是忍不住要狐疑开口。

“这个计画是不错,但你这样不求任何官职地为孤王、为吴越国效力,反而会让孤王觉得不好意思,甚至是不太妥当……”

就怕你只是一时兴起,纯粹视作了是游戏,因为没有报偿而不全力以赴,给了个破洞百出的全盘通计。愈想愈觉得不妥的吴越王,索性主动提出了建议。

“还是说,你宁可要金钱或土地的封赏?”

吴越王不笨,清楚这个世界上少有那种真的愿意无怨无悔无所求付出的傻子,尤其,眼前这还是一个睿智聪明的年轻人。

天骧游神色自若地摇了摇手,“不,草民并不奢求什么封赏,那些东西草民大可凭自己的本事去赚,但如果王真的有心想给予草民奖赏,那么草民只想要王在草民出发办事前,先给草民一块‘免责金牌’及一块‘索求金牌’。”

吴越王听了傻眼。

免责金牌和索求金牌?!那都是啥?免死金牌他倒曾听过,这小子怎么那么多鬼点子?

天骧游看出了他的疑惑,温笑着解释。

“‘免责金牌’是指有这块金牌的人,能够拥有犯错一次却不用接受任何罪责刑罚或怪罪的权力,‘索求金牌’则是指,拿着这块牌子的人拥有向吴越国臣民,索求一物的权力,两块牌子都代表着王您的亲口圣谕,只要是吴越国臣民,就必须遵从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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