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遗址(26)
作者:祝蓝
完全看不懂这场面。
他有点凌乱, “裴总,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那个......”
“你看错了。”
裴砚青冷声打断。
他去裴氏处理积压的工作,试图麻痹自己。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气压低,陈才端了杯咖啡进办公室, 硬着头皮说之前谈好的游乐场收购可能有变动。
“什么变动?”
裴砚青没有抬头。
“尚远出了更高的价。”
“尚远?”
他撩起眼皮。
“这两年才冒出头的,CEO 毫无背景, 完全的新鲜面孔,之前吞并了几家小公司,用的招都很流氓,据说还兼营夜总会,看起来实在上不了台面。”
陈才话语里不太客观,明显讥讽。
裴砚青没发表评价,语气寡淡:“老板叫什么?”
“蒋则权,27 岁,本地人。”
陈才递过来两张纸,“这是有关尚远的资料,咱们要抢吗?”
裴砚青的视线落在蒋则权的脸上。
他眉心拧起,沉默了一会儿,问:“他和闻书然什么关系?”
陈才:“对啊,看起来像有血缘关系,我也觉得,确实长得太像了。”
“要不是姓氏不一样,我都要怀疑他们是双胞胎了。”
裴砚青知道他在开玩笑,但要说是双胞胎?
他攥紧手里的纸。
年龄倒是......真对得上。
-
碎金三楼的尊贵 VIP 专享红丝绒房。
易星按蒋则权吩咐,给闻钰跳跳舞唱唱歌。
他是专业且敬业的。
兔耳朵兔尾巴都安排上了,制服很修身,勾出他的臀部曲线,蜜桃状,不会过于瘦,也不过于健硕,扭胯的时候柔韧又有力度,短圆的兔尾巴随着他的动作颤动。
跳的是最近流行的女团歌,纯欲风。
他要为闻钰结扎,可闻钰不知道。
想到这就悲从中来。
又接着想到裴砚青那样对他,于是跳的更卖力了。
就是要勾你老婆。
Ending pose,他做了个喵喵拳的姿势,伸出舌尖往自己手背上舔了一口,看起来真的像只家养宠物。
这谁抵得住?哪个女人抵得住?
闻钰。
她没什么反应,只说:“过来。”
易星坐到她旁边,乖巧的给她倒上酒。
闻钰伸手,他以为她终于要破戒,凑过去贴住她的大腿,准备被抚摸。
但闻钰躲开了,不带旖旎的,客客气气的:“我能摸摸你的兔耳朵吗?”
易星无语,他这么匀称又美好的□□,扭的腰都要断了,她竟然不赶紧解他的扣子,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光顾着好奇他的兔耳朵。
但他当然不会表现出来。
很快把头伸过去,“当然可以,姐姐。”
闻钰的指尖陷进毛茸茸里,非常柔软细腻的触感。
“它会动吗?”
易星笑着骗她:“耳朵不会,尾巴会。”
“姐姐摸摸看。”
他半躺在沙发上,稍微侧过身,牵着闻钰的衣袖往自己身后带。
突然,房门被打开。
他们其实根本没有触碰到,但从蒋则权的角度看,闻钰正在摸易星的后腰。
“......”
他脸上的笑变得很僵硬。
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让他说话变得有点阴阳怪气:“你们玩的挺开心的。”
“好像我来的不是时候?”
易星条件反射,一个激灵匆忙站起来,又立马想到自己不能表现的太害怕蒋则权,于是又坐回去了。
重新看向闻钰,小鹿眼委委屈屈的:“姐姐还要我陪吗?”
闻钰摇了摇头,他才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被蒋则权拽住。
蒋则权没看他,笑着对闻钰说:“闻小姐,我去拿个果盘,稍等一下。”
说完,他转身带上门。
脸色阴沉,反手往易星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老子让你唱歌跳舞,你往她身上蹭什么?!嗯?!”
这里隔音很好。
他的怒吼没有传进屋内。
易星被扇懵了,大脑嗡鸣,整个人摇晃了一下,赶紧用手撑住墙。
他肤色白,这巴掌扇下去半边脸都立刻红肿,火辣辣的疼。
“我没......”
他不服气小声反驳。
蒋则权把他的兔子耳朵拽掉,用力砸在地上,怒意更盛:“还没,这什么操蛋玩意儿?你一天天的没女人你活不了了?!”
“你真当她要包养你?嗯?浪给谁看呢?”
“欲求不满了自己找个充气娃娃操,这要我教你吗?!!”
蒋则权是生意人,但和裴砚青那种不知人间疾苦的不一样,他是苦过的,他知道弱肉强食的法则,他是典型的笑面虎,锱铢必较,不招惹就客客气气的,心情好了还跟你开开玩笑,但凡真的惹了他,他绝不会手软。
“她是我的,离她远点,听懂了没?!”
易星捂着自己的脸,眼里起雾。
“我是以为老板你不喜欢她,我才——”
蒋则权听了眉头一皱,抬腿朝他踹过去,“我喜欢个屁!滚!!”
易星捡起自己的兔耳朵,一瘸一拐的走了。
一分钟后,蒋则权端着果盘又进门。
声音不自觉的夹了点,温温柔柔的:“今天心情不好吗?”
他放下果盘,注意到闻钰在摆弄桌上的烟盒。
“要抽吗?”
肯特牌,葡萄爆珠。
没有等她回答,蒋则权已经抽出一根递到她嘴边。
闻钰刚张嘴叼住,他就已经十分贴心地从兜里拿出打火机,凑近了,帮她把烟点燃。
她很久没碰烟。
从前要藏着,不能被闻书然发现,不然他又要用那种“你不戒烟我就去死”的语气来威胁她,每次偷偷开着窗抽完,夹烟的那两段指节都有烟草味,还要洗手加熏香来掩饰。
现在不用藏了。
没人管她了。
闻钰的脸在烟雾里变模糊。
并不是她爱哭,她的眼睛是被热烟熏的流泪。
蒋则权突然问:“你知道 kent 的烟名有个浪漫的解释吗?”
闻钰看了他一眼,低头插了个草莓。
漫不经心的答道:“Kiss ever never teach.”
接吻无师自通。
大家都知道的。
这种东西都要成非主流青春伤痛文学里的烂梗了。
但蒋则权说:“不太对。”
闻钰扭头看着他,她的泪水在流,但她面无表情,空洞的,并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
“Kiss your eyes not tears.”
蒋则权纠正她,他那么专注地盯着她的眼眸,像要钻进她的心底。
闻钰反应过来,轻轻笑了一下。
“安慰我,用不用这么曲折?”
“我再囤十瓶香槟,这辈子也喝不完了。”
蒋则权刚要开口说他不是要她买酒,是真的那样想,他的唇就被她的指尖按住。
“嘘——”
“别说话,你一说话,就不像他。”
她不愿意听他的花言巧语,她只要仿佛闻书然还活着的错觉。
蒋则权短暂失神。
他明明该高兴,闻钰终于决定要用他这张脸怀念旧人,但他高兴不起来,反而如鲠在喉。
为什么?
事情逐渐在脱离他的掌控。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这让他烦躁。
好几个小时,天色转暗,闻钰喝了一杯又一杯,她面色酡红,泪痕干了又湿,小猫一样的缩进他怀里,抱着他叫“哥哥”。
她醉的一塌糊涂,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胳膊缠绕住蒋则权的脖子,怎么弄都不放。
“对不起……对不起。”
“哥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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