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遗址(25)
作者:祝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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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钰起床发现裴砚青不在家,莫名松了口气,起床自己吃了药,她倒是希望裴砚青不要老围着她转,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时间呆家里,公司没事干吗?
刷牙的时候水池里依旧是有血。
她习惯了,索性全程闭着眼。
总觉得身后有道视线在监视她,可这栋别墅现在除了她空无一人,闻钰飞速洗漱完,把自己缩进卧室角落的懒人沙发。
因为裴砚青不在吗?
她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去翻看和闻书然的聊天记录,其实他们的聊天记录没什么特别,都是些琐碎平常,一家人,大多就是问对方什么时候回家吃饭,几点放学要去接,作业落家里了让他帮忙拿,要开家长会了找他开,求他在某次考差的数学卷子上签字。
他其实一直充当了她监护人的角色。
除此之外,他记她的生理周期比她自己更清楚,手机里下了专门的软件,提前准备好小腹上用的暖贴,给她煮红糖水,高中学习紧张,哪怕是他们这种私立学校也要上到晚上九点半,闻书然心疼她,雷打不动地给她做夜宵。
明明只大了七岁,但他又当爹又当妈,还要当哥哥。
直到十八岁生日那天,零点,不多不少,在闻钰的卧室,她捧着蛋糕,吹灭蜡烛,轻声说出自己的生日愿望:“和哥哥永远永远在一起。”
满室黑暗,她眼睛亮亮的盯着他,像是要夸奖。
哥哥也许会摸摸她的头,无奈又宠溺的说:“乖。”
然而他什么都没说,话音刚落,闻书然就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上来,力气之大不容拒绝,精致的翻糖蛋糕整个掉在床上,奶油糊的到处都是,但没人去管。
他们俩呼吸都混乱不堪,都不得其法,生涩的碰撞,一万只蝴蝶在彼此的胃里找出口。
他强势地席卷她如飓风过境,闻钰快要窒息,她呜呜咽咽的去够他的手腕。
闻书然不知道自己忍了多久,他记不得是哪天起开始对闻钰上瘾,这些年他只是守着她,并没有要占有,可她的生日愿望那么简单,那么纯粹,全部和他有关。
永远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闻书然受不了她这样,他的心整个化掉,化成那种甜到齁人的糖水。
她的全然不觉,她的全然信任,她的全然依赖。
对闻书然来说,这些东西与椿药没有区别。
永远这个词那么重,她轻而易举就用在他身上,她不明白和一个男人说这个的后果,只有爱人才能和她共度余生。
她成年了,也许过不了多久,身边就真的会有个男友。
到那个时候,她还会对他说“永远在一起”吗?不会了,她会在别的男人怀里,介绍他的时候问心无愧,说:“这是我哥哥。”
闻书然想到那个场面就要疯掉了。
不可以,他要和她共沉沦。
这个吻看起来完全由他主导,但其实只要闻钰有哪怕有一点逃避的倾向,他都不会继续。
是她捏住了他的七寸。
闻钰可以扇他一巴掌,可以骂他,可以打他,可以对他失望,因为这个出界的吻,她可以轻易宣判他死刑。
她是他的断头台,但她选择了不审判,她放纵他的罪。
这个吻太久,脑袋都缺氧了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闻书然盯着她唇上的水光,也许他太粗暴,她的唇瓣都肿了,小小的唇珠冒出点血,他静静地呆在原地,等他该付出的代价。
闻钰没有责怪他。
相反,她伸出手擦去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的眼泪。
“哥哥。”
她还这样叫。
“嗯。”
闻书然不知道自己露出的表情有多绝望。
闻钰摸了一下他的头,用抚慰的语气:“你给我的生日礼物,我收到了。”
什么狗屁生日礼物。
她把他粗暴的强吻用修辞包装成裱花蛋糕,希望这样能让他好受一点。
闻书然恨不得当场去死。
“对不起。”
“小钰……对不起。”
他的理智回笼,颤颤巍巍的伸手,用指腹轻轻抹去她唇上鲜血,嘴里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我错了,我不该……我不该这样。”
翻糖蛋糕成为他们“偷情”的唯一证人。
别人全都在睡觉,闻书然偷偷去抱了床干净的被子给她换上。
那天之后,闻书然开始有意无意的躲开闻钰,他照常给她倒睡前的牛奶,但不会再亲她的额头说晚安,他必须强迫自己保持距离,他怕彻底失去她。
一周后,雷雨夜,闪电狰狞的印在窗上。
闻钰深夜钻进他的卧室,想要像以前一样抱着哥哥睡。
但闻书然说:“这样不合适。”
他不要和她睡一张床了,隔着半米,坐在床头,“我就这样守着你。”
闻钰盯着他,眼眶迅速红了:“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简单的问句,闻书然的所有防线被击溃。
他心尖发颤,赶紧去抱着哄:“我要,我当然要。”
闻钰主动亲了他的唇角,她的意思是,那天的吻没关系,不会改变任何事。
“不准躲我了,我真的要生气了。”
闻书然本就陷的太深,唇角的触感还留有余温。
暖玉在怀,他又一次扣住她的后脑勺,“可以吗?”
“可以。”
他在雷声中咬住她的唇。
这是第二次,然后还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闻钰永远不拒绝,但她依旧能把他当成哥哥,她这辈子都不会给他什么“男朋友”的名分。
她需要的是哥哥。
……
翻了几百页,闻钰关掉聊天框。
她抬起头,看到对面墙上有颗点,在冒红光。
监控吗?裴砚青给她的卧室装监控?
她怒不可遏,把沙发和凳子都推到一起,站上去要拆,然而等她累的额角冒汗终于站稳的时候,再抬头,红光没了。
没有监控,那是幻觉。
她的被害妄想也许根本没办法缓解,吃药根本没用。
闻钰呆不下去了,这个家于她而言毫无归属感,她随便抓了衣服换上,抓起手机往外跑,跑到公园宽阔的草地上,那股心慌终于暂时得到平复。
没过一会儿,手机震动。
【舒燃:今晚有时间来碎金吗?香槟在等你。】
蒋则权只是稍微提醒她一下自己的存在,毕竟才见过,闻钰大概率会拒绝。
但她回的很快:【现在就去。】
第22章 断指
照闻钰的意思, 她好像马上就要到碎金。
蒋则权这下变得被动。
他不是一天到晚都在夜总会呆着,现在正在南郊和别人谈生意。
至少要两个小时才赶的回去。
他得找个借口。
【舒燃:现在吗?我突然有点胃痛,想请假先去买点药。】
【舒燃:要不你先去唱会歌吧, 我会尽快回去的。】
他又挑了个哭泣小猫的表情包发过去。
闻钰回了个“好”。
她低头看手机, 没注意到自己其实在夜总会门口迎面撞上裴砚青。
裴砚青看到了她。
他的手指都要攥断, 但没有出声, 硬是逼自己和她擦肩而过。
在爱情里,没有谁能真的做到大度。
可闻钰和他没有什么感情基础, 就算他像个怨夫一样去阻拦也根本没有什么用。
裴砚青安慰自己, 她总会腻的。
夜总会里的那种鸭, 怎么可能真的留的住她?
闻钰再怎么玩,玩多少个男人,她终究要回家,她终究要回到他身边。
裴砚青只是想不明白, 那么脏的男人, 几个钱就能买一晚上的男人, 不知道亲过多少女人, 他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能让她连着两天都要去......又四次?
他没办法想下去了。
专职司机看着闻钰进了夜总会, 又看着裴砚青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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