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68)
作者:林右可
走到走廊尽头的那间套房,她深吸一口气,将门推开。
房间里,贺炎生正躺在病床上昏睡。
她走近,心禁不住猛地一颤。
他消瘦得厉害,手臂上有不少针孔,甚至在睡梦中都在痛苦地皱眉。
她鼻子发酸,眼泪落了下来。
她是真的心疼他。
十多分钟后,贺炎生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戒断反应带来的痛苦实在难熬,他根本睡不了太长时间,就会被难捱的痛苦逼迫醒来。
“贺炎生......”她下意识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瞳孔急剧收缩,立刻攥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拽至身前。
“......小橙子?”
他神志不是很清醒,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知道眼前的一幕是真实还是幻觉。
她点了点头,同时意识到此刻贺炎生很不对劲。
他全身都在剧烈发颤,额头升起了一阵薄汗,眼神带着些许疯癫。
看他状态不对,她小心翼翼地试探:“要不要,叫一下医生?”
下一秒,他不顾正在输液的手臂,像头恶犬似的狠狠扑向了她。
针头在他大幅度的动作下被挣落,血液倒流,鲜血溅出。可他就像是感受不到疼,死死抱住了她。这般大力,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又犯病了。
难受得要死。
“咳咳咳......”
“贺炎生,我去把医生给你叫过来,好不好?”
提到“医生”二字,他像应激般拼命摇头,甚至止不住地开始干呕。
程逝寒并不知道过去的一个月里他经历了什么,为什么面对医生会反应这么大。
她察觉出了他此刻全身紧绷,高度紧张。她伸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想让他镇定一些。
当熟悉的香香的味道传来,怀抱里的触感愈发真实,贺炎生终于意识到这一切并不是幻境。他日思夜想的小橙子,竟然真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开始像狗狗一样拼命蹭她,深吸一口气,贪婪地吮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见他情绪稍稍缓和,她轻轻地、一点一点地将他推开。
谁知,贺炎生像发了疯般开始叫喊,将床边的仪器猛地踹开。
程逝寒被吓了一跳。
他又将窗帘撕开,墙上的装饰画也被他拿起床头柜上的花瓶,砸了个稀巴烂。
“贺炎生!”
要把那个高纯度的东西戒掉,起码得脱层皮。
这才刚开头。
她被吓得浑身发抖,心底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必须叫医生过来!
她三步作两步,快步朝门口跑去。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却让他彻底沉静了下来。
意识混沌中,他猛地转过头,却看到了他的小橙子要逃跑的身影。
!
他不能让她走!
程逝寒刚跑出房间,就被一股强大的冲力撞到了墙上。她疼得闷哼一声,再度抬眼,就被贺炎生紧紧包裹,抵在了墙上。
他伸手一把卡住她的下巴,丝毫不怜香惜玉,眼底被疯狂与偏执填满。
“你想跑!?”
“你为什么要跑!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
“你他妈根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的!”
说着,他愤怒地挥动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雪白的墙壁被鲜血沾染,血腥可怖。
她急切地摇头辩解:“我没有要跑,我只是想给你叫一下医生。”
“不准!你哪里也不许去!”
他握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唇齿激烈交缠撕咬,只剩极致的占有,没有半分温柔。
她剧烈挣扎,闹出不小动静。
楼下的人终于被惊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贺炎生从疯狂中逐渐回过神,用所剩不多的力气将她一把扛起,快步朝病房里走去。
他重重摔上房门,将门反锁,那些人全部被他关了出去。
“你哪也不许去!”他将她摁至墙上嘶吼。
持续近一个月的厌恶疗法还是有效果的,只要一想起她他就会条件反射地觉得痛苦,他要拼命抑制住自己不去想她才能好受一点。但是,他又惧怕自己将她忘记。
她和他的曾经,是他记忆里唯一的美好。她的存在,是支撑他扛过眼前“刑罚”的勇气。
当时在急救室,他差点死过去,但一想到是他的小橙子送他来的医院,他的小橙子还在手术室外等他......
不能让她伤心,不能让她失望......
他一定要活下去!
有她在的未来,才值得奔赴。
敲门声再度响起,他又吻上了她,带着不顾一切的疯劲。
他好难受,浑身都在痛。
他想把她锁起来,永远和她待在一起。
想到这里,他的手突然握于她腰间,用力。
意识到贺炎生越来越不对,她挣扎得更加剧烈。
情急之下,她在他下巴和耳朵处都咬了几口。
他看着她,她洁白的牙齿此刻染上了猩红,莫名有种妖冶的诡异。
她泛红的脸颊,微红的眼眶......
他顾不得疼,像发情的动物般,恨不得一口将她吞掉。
“贺炎生,我就不该来看你!”
他痴痴地盯着她,着了魔般,只看她的嘴巴一张一合,沾染上了他的血。
“小橙子......”他喃喃自语,低头又将她吻住。
他吻得极其粗暴,褪下文明的皮,活脱脱是只未开化的野兽。嘴唇被她咬破了皮,他还是不肯罢休。腻得臊人的水声充斥着整个苍白的病房,他吻得越来越深,越来越忘情。
像是忘记了时间地点,置一阵盖过一阵的敲门声于不顾。
“乖,我想要你,你只能是我的。”
喘.息声愈发粗重,回荡在程逝寒耳畔。
“贺炎生,你就是个强.奸.犯!”她狠狠摔了他一巴掌。
知道他在难受,在犯病,她本不愿与他计较,可他实在过分,逼得她动手。
他爽快应下:“对,我是,我是!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谁让你这么好看!谁让你一个劲地往我脑子里钻,我一直在想你,你怎么才来看我!?”
又一个吻,将怨恨和思念揉碎,她快要喘不过气。
他贪婪地又吻又舔,就是不肯停下。
然而,混沌中仅存的一丝理智让他不敢真干什么,只一味地向前蹭,毫无法。
他的小橙子在他怀里止不住地发抖,他这才稍稍回过神,深深地望向她:“宝宝?”
她泪眼汪汪看向他,一时哑然。
片刻,她崩溃开口:“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真的很吓人......”
她哭得厉害,很委屈的样子。
他彻底慌乱,将她揽入怀中。
“小橙子不要怕我。”
“是我太难受了。”
“对不起。”
突然,他又一阵干呕,痛苦不堪地跌坐在地。
程逝寒心下一惊,连忙蹲下身查看他的情况,混乱中听到他絮絮叨叨地说自己冷。
她赶忙将病床上的被子抱起来,裹在了他身上。
“小橙子,小橙子......”
“我在,我在。”她应和着,眼角的泪不断滑落,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抱抱我。”
隔着被子,她抱住了他。
“他们......”
“他们对我不好......”
“谁?”
迷迷糊糊中,他念叨着这一个月来受的罪。
程逝寒刚开始并没有在意,只当他是在诉说戒断反应带来的痛苦,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表情由担心变为骇然。她一时间无法相信,贺州竟狠到了这个地步。
“我想妈妈了......”他闭上眼睛,无意识呓语。
“我想妈妈给我们做的麻糍,乳酪包,小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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