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千万次的陌生人(出书版)(20)

作者:关羽熙


“怎么会没关系,我在美国的主治医要是知道,怕是要气死了。”

温沉笑道:“我作为医生,还真是不想收治你这样的病人,一点都不听话。”

两人正说着,小妹正好过来上菜,她一脸羡慕地看着两人,笑嘻嘻道:“温医生,孔医生,看到你们这个样子真是怀念啊。”

“看来我们两个以前真的经常来这里吃饭啊。”孔映道。

“嗯,每周都要来几次的,你很喜欢这里的烤肉饭。”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这样的氛围令温沉有种错觉,那就是从前的孔映回来了,他们还在一起。

“记忆,一点都没有恢复吗?”

“有时候走到一些地方,会有既视感,但也仅仅是那些了。”

“那你对这里……”

孔映对这家居酒屋是有些熟悉的,不然她今天路过,也不会不由自主地走进来。她很确信对这里自己少了许多重要的记忆,但却无从寻起。

“我想听听我的事。在我记不得的那些事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孔映恰巧问到了温沉最熟知的事情。

温沉开了口,便再也停不下了。

她最喜欢的电影,最崇拜的歌星,最讨厌的冰激凌口味,那些孔映记得或不记得的,温沉全部都知道。

他将孔映的点点滴滴娓娓道来,说到动情的地方眼角甚至会笑出纹路,那是平日里孔映鲜见的表情。

孔映喝了许多,有些醉了,她眯着眼睛看温沉,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很熟悉,而且不只是朋友间的熟悉感。

店里的灯光有些刺眼,所有的物体在她眼中模糊成了一片,恍惚中,她看到温沉的眼中似乎有泪光。

“哎,你怎么还哭了?”

温沉眨了眨眼睛:“大概……是今天的小菜太辣了吧。”

“根本不辣啊。”孔映歪着头,“有什么事和我说啊,我们不是朋友吗?”

温沉苦笑:“我说出来大概你不会相信吧,我……失恋了。”

“失恋了?你有女朋友的?我怎么不知道?”

“是有过,只是现在,爱不到了。”

他尽全力爱了,但他爱不到了。

姜廷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按下孔映家的门铃。大概是他上来的时候,看到孔映家里的灯亮着。而这次,他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作罢了。

然而前一秒按下门铃,后一秒他就后悔了。

时间已经很晚,他不想打扰到她休息,更何况,他不确定自己想要说些什么。

正当他踌躇着是否要离开的时候,门开了。

开门的人不是孔映,是上次那个撞破他们亲吻的小姑娘。

“你是?”阮沁眨着大眼睛,好奇地望着来人。

姜廷东微微点头:“你好,孔映在家吗?”

“她还没回来。”阮沁看他眼熟,仔细回忆了一下,“你是……”

“姜廷东,我住隔壁,我们见过。”

“哦,记起来了,你是学姐的……朋友。”

阮沁的这句“朋友”,叫得可谓意味深长。毕竟在她的人生认知里,没那么多朋友可以舌吻到那种程度。

“我是阮沁,是孔映的学妹兼室友。”阮沁歪了一下头,“等等,你说你叫什么?”

“姜廷东。”

“生姜的姜,朝廷的廷,东方的东?”

“是我。”

“所以……你是血书上的那个人?”

“血书?”姜廷东蹙眉。

“你稍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看。”

阮沁冲进房间将那封血书拿了出来,这是她趁孔映不注意从垃圾桶里一片片翻出来又重新粘好的。她当时就想着,以后万一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这血书也算是个证据啊。

“这上面的名字,是你吧?”

血红的字映入了姜廷东的眼帘,像小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水面,激起无数涟漪,一层层向外扩散。

“谁写的?”姜廷东的声音冷得令人打战。

“我们也不知道,你知道会是谁写的吗?写这种恐怖的东西过来实在太过分了!”

论起有动机的人的话,徐怀莎勉强算一个,但以姜廷东对她的了解,她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还是说,孔映是在因为这封血书才不和他联系的?

还未等姜廷东回答,阮沁突然看向他身后,瞪圆了眼睛:“学姐?”

姜廷东转头,他首先看到的是温沉,而后目光又转向他拦腰抱着的孔映身上。

后者明显喝多了,整个人都靠在温沉怀里,一点意识也没有。

阮沁赶忙收起血书,上前去接孔映,却被姜廷东抢了先。他一把将孔映抱起,直接进了孔映的公寓。

“你是孔映的学妹吧?”温沉问阮沁。

“对,我是阮沁,你是?”

今天真是奇怪,陌生男人接二连三上门。

“我是温沉,孔映的同事。今晚她喝太多了,麻烦你照顾她了。”

阮沁接过温沉手上孔映的手提包,点点头:“嗯,放心吧。”

温沉隐约有些不安:“刚才那个人是……孔映的男朋友?”

那个男人他在医院见过,上次就是和孔映在一起。

阮沁可不想搅进八卦的旋涡,赶紧摆摆手:“这个……我也不知道啦,但他是我们的邻居,就住隔壁。那个……温先生,你快回去吧,都这么晚了。”

送走了温沉,阮沁回到公寓,见孔映已被姜廷东安置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便提出要煮点解酒汤给孔映。

“我来吧,她喜欢用热巧克力解酒。”

阮沁站在那里,觉得自己像个超大瓦数的电灯泡。但她又不放心两人单独相处,万一姜廷东趁着孔映醉酒的时候占便宜,她可不知道怎么向孔映交代。

两人正说着话,孔映悠悠转醒。

“醒了?”姜廷东将热巧克力端到她面前,“喝点吧。”

“没想到还真上钩了。”明明满身酒气,但此时的孔映咬字清晰,像是完全没醉一般,嗤笑着,“只不过睡过一次而已,干吗这么认真啊,姜廷东。”

姜廷东明显地僵了一下。

“你走吧,我家不欢迎你。”孔映的嗓音比平时尖细许多,和平时的淡然不同,透露着咄咄逼人的气息。

阮沁看事情不妙,赶忙过来解围,说姜廷东只是恰巧登门拜访,没有什么别的意图。

姜廷东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轻笑了一声:“你就这么害怕那封血书?害怕到这么急着和我划清界线?”

“和血书无关,我不想见到你,现在不想,以后也都不想,请你离开这里。”

孔映与平时判若两人,这让阮沁有些心惊。

难道是她的病情又反复了?

阮沁觉得不妙,赶忙去孔映房里翻找她前阵子刚停的药。

阮沁一离开,姜廷东陡然阴鸷了起来,他捏住孔映的手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游戏是你开始的,但有权利结束这场游戏的人,只有我。”

姜廷东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孔映虽然语气不好,但说的毕竟是事实。他没法忘记徐怀莎,孔映也从未对他认真,他们之间的关系,说好听了是暧昧,说难听了,只是露水情缘而已。

孔映挣脱了他:“你真是个疯子。”

“是不是疯子,也是你先招惹我的。”姜廷东理了理衣领,站起身,居高临下道,“热巧克力记得喝了,不然明早起来会头痛。”

姜廷东走了,然而等阮沁找到药回来,孔映却再次睡着了。

而桌上的热巧克力,已经喝完了。

姜廷东不知道如何面对林泰的母亲。

自从林泰遇害以来,林母数次打电话来MG询问林泰近况,说林泰最近没有和家中联络,她有些担忧。姜廷东只能以林泰正在海外出差中搪塞,可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今天,姜廷东陪着从乡下赶来的林母来警局了解案情进展,老人坐在那里,肩膀一直微微发抖,无声地流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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