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鲸(53)
作者:兔爷不吃辣
他就是有这个本事。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优秀到让她无法企及。
南峰也是后来听同行说才知道,卓正早在之前就给各大高校捐过图书,甚至给珠宝设计系无偿捐赠许多收藏的古董文玩字画。
捐赠的企业不计其数,但是卓正妙就妙在,捐赠的图书上扉页都有公司产品介绍的广告页,甚至文玩字画上也有产品logo的流苏设计。
无数个学生连接着无数个家庭,尤其大学生的父母年龄,喜欢文玩字画的多是沉淀下来的中年人,于是卓正又一次赢得了用户量,站在了风口浪尖。
“我当初是真没想到,京墨竟然是宋家的人。”南峰叹了口气,“这孩子藏拙藏得够深啊,心机深沉,你个臭丫头以后见着了也给我躲着点儿听见没?宋家的人咱们可惹不起。”
南星夹着手机,另一只接了李思思递过来的香草冰激凌,舔了口,含糊不清问:“之前我跟你说的,给卓正投资,投了吗?”
前阵子卓正股票狂跌的时候,南星天天追着南峰屁股后面让他想方设法给卓正投一点儿,或者买点股票也行,怎么着都要帮一把。
南峰还没开口训斥,这丫头就眼含泪花的哭上了,说在嵩屿宋京墨怎么怎么照顾她人要有一颗感恩之心,硬是给南峰说动了。
当时正巧有个朋友要投卓正旗下的品牌,南峰的公司小,能用的投资资金也少,于是,虽然是南昌的名义,却是朋友公司一起投资的,其中投资人也是朋友的名字。
“投了投了投了,”南峰没好气道,“你这傻丫头怎么胳膊肘净往外拐,我跟你说的啥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不是?”
听到这句,南星放心了,又嗦了口冰激凌,含糊道:“那啥,老南,我这里还有道法课哈,先挂了。”
“你不是刚下课,臭丫头你是不是骗我,问你话呢听见没?还有,你怎么叫我呢,没大没小的。”
“爹你说啥我听不清,我这儿信号不好先挂了——”南星拖了最后一个长音,没给南峰再啰嗦的机会,随后果断挂了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当爹的都会把女儿未来的男朋友当做假想敌,尤其随着女儿越来越大对她身边异性朋友风声鹤唳的。
上次南峰接南星去学校门口吃饭,时不时就有意无意打探她身边异性朋友,讲了一堆大学里男生说甜言蜜语骗小姑娘的事情,南星听得耳朵都疼。
她本就生得漂亮,气质出众,小太阳似得,身边自然不缺爱慕者,追求者如过江之鲫,优秀阳光帅气的男生更是一抓一大把,样貌家世脾气挑不出错来,但是南星却统统拒绝了。
张紫薇最不解,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就差戳着南星的额头点她了,“你傻不傻傻不傻?王子轩他们家多有钱你知道不?家产都上亿了人家还圈子干净初恋都没有,这么一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你不谈?就算现在没感觉你也可以给个试用期啊,万一就快乐了呢?你给我说说,你为什么都给人家拒绝了?”
南星也说不出来。
在她离开嵩屿那天,有人在她心里中了蛊。
她的心里装进了本该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塞得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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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末,崇德楼后的两棵银杏树叶子变得金黄,据说这两棵树自建校之前就存在,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树干高大盘根错节,恰好昨夜刮了急风,落叶纷飞,金黄满地。
南星拎着扫把和簸箕过来时,看到碧绿草地上满坪金黄以及周围三三两两早起拍照来打开的学生,叹了口气。
她也是够倒霉催的,轮到今天值日,不但要打扫周围太多的落叶,还要驱散围观的学生。
本来张紫薇应该和她一起的,结果这个重色轻友的臭丫头,早起听说男朋友昨晚喝吐了,匆匆忙忙跑公寓照顾去了,偏巧今天林声和李思思都有事儿,于是所有的活儿都落在南星身上了。
一直折腾到十点多,才清理得差不多,南星手脚酸疼,刚坐下来喝口水就接到了林声的电话。
“星爷你忙完了不?”林声的声音焦急得不行。
“刚扫完,你说,怎么了?”
“思思受伤了,她材料都准备好了要代表学生会去接见今天下午名人演讲的演讲老师,我现在弄着思思去医院,你能先替她去不?”
南星听得耳边嗡嗡,慌乱中只问了句:“思思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还没到医院,我和沐教授带她过去,沐教授去开车了。”那边林声也急得满头大汗声音颤抖。
“别说了,你们赶快去,思思的工作我马上去弄。”南星疾声应下了。
她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去学生会拿材料。
得知演讲地点在第一大会堂,南星又马不停蹄地往大会堂跑最后一遍检查场地布置情况。
因为开学竞选了团支书,她最近在帮班里同学整积极分子的材料,每篇都亲自帮着批改到半夜,今天又连轴转从早上忙到下午,午饭都没吃,各种事情连轴转在一起,中途还有卓正差点出事儿,要做通南峰的思想工作,一堆事情连轴转下来,累得脚步虚浮,眼皮沉重地像是在打架。
最后一遍检查没有问题,南星调试好大礼堂的灯光,看了时间还早,她太累了,于是定了个闹钟蜷缩在后台休息室的沙发上闭上眼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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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斯莱斯缓缓行驶进校园。
赵阳看了眼坐在后面闭目养神的男人,虽然不忍,但还是轻声开口:“公子,咱们到了。”
男人闻言,缓缓睁开眼。
赵阳接着道:“刚刚为您订了圣赫勒拿咖啡,稍后就送到休息室。”
宋京墨抬手捏了下鼻梁,“嗯”了声。
最近卓正内部大刀阔斧的改革,他基本上没睡过超五小时的觉,国内国外连轴转来回跑,一次发高烧还是边打点滴边处理公司事务。
赵阳看着都心疼得不行,皱着眉道:“这次的演讲本来刘校不打算麻烦您,而且并不是很重要,您身体已经很劳累了,需要休息,其实完全可以取消的。”
宋京墨将膝盖上搭着的小毯子放在一边,淡声道:“是我主动跟刘校说的要过来。”
那边赵阳还在含蓄地抱怨,为希望宋京墨能临到跟前把这演讲推了做着努力,听到这么一句,傻眼了,“啊?”
合着是您自己要求的?
您是有多想不开啊?
连着推了八个会赶来这里弄这么个破演讲?
身体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他就不懂了,这是疯了吗非得魔障一样跑过来讲这么个破演讲?命都不要了吗????
但是这些话赵阳都憋在心里屁都不敢放一个。
直到车子停下,男人下车前轻飘飘撂下一句。
“还是不放心她。”
担心她适应不了大学生活。
之前在嵩屿他就隐隐有预感,小丫头虽然看着嚣张跋扈的,其实有颗柔软的心,碰一下都能出水。
总是惯性把别人的感受放在自己前面。
在嵩屿第一次救他,她根本没想过自己的安危,下着大雪的夜里,将围巾给他,也只考虑到了他身体虚弱。
长庚甚至把南峰的感受放在自己之前,体会父亲失去妻子的痛苦与一个人带她的不容易,于是很少给南峰惹事,受了欺负都是自己打回去,她的样貌和性子在学校肯定不泛追求者,但是她却封闭了内心,不让自己接触爱情,没有期望,就不让南峰操心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