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回家+番外(32)
作者:老天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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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这应该是最舒服的引路姿势了——既不拉扯衣服,又不过分亲近,还能通过引路人的身高变化得知前方有没有台阶。
但是如果引路人是喜欢的女生的话,那感受就又不一样了。
邢者总怕一直压着程舟的肩膀会累着她,于是试图拿着点劲儿,将手虚虚地放在那里。可手放得越轻,手心和指尖的感受就越明显。
虽然之前推拿时就知道程舟的背很薄,肩膀很柔软,但这样整个手掌覆上去的话,指尖触到的却是高高的锁骨。
那是邢者不曾触碰到的地方,让他忍不住想要加点力道,更加仔细地去感受、去揉捏……
当然他忍住了,为此他强迫自己去听四面八方的声音。
那一男一女还逗留在车位附近,似乎决定等他们走远了再启程,尽量不再打照面。
不过也未必,因为邢者能听见女的说:“我真的不想爬了,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男的说:“你说什么鬼话,我们正常来露营的,她说两句你就要走?万一婚礼那天她真来了呢,你还能不结了吗?”
“那我的心情难道就不重要吗?我都跟你说了钟市这边都是五金,你非说你家那边是三金,谁管你家那边什么规矩了?关键是你这样我会被笑话的啊!”
“真无语,你知不知道她就想看我们这个样子?她要是知道你因为这事儿跟我闹,她肯定开心死了;等她到了山顶发现我们没上去,还不知道要发什么朋友圈来恶心人呢……”
后面的邢者也听不见了,因为他们仨已经走远了。
于是注意力也就只能回到身边来。
程舟还在嚷嚷着:“他俩居然是真要结婚了,真的,这世上没人比我更开心了,两个奇葩内部消化,谁也别霍霍别人。”
田野觉得好笑:“所以你师兄后面要是没那句话,你还真打算去上份子啊?”
“他敢请我就敢去啊。”程舟好像又忘了自己现在是个穷光蛋,“花点钱看猴戏嘛,我估计婚礼现场见了我,他老婆能吓得当场哭出来。”
“真可怕。”田野说着,语气里却带笑,“小邢别误会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整件事情里,其实程舟才是受欺负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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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田野从一个完全旁观者的视角,尽可能不带立场地,讲述了事情的全貌。
“最开始出现矛盾是研一的时候吧。那个师姐是钟市人,家里挺富裕的,平时有点端着,就被认为是高高在上瞧不起人。当时程舟因为穿衣风格的缘故,在院里名声不太好,就有人故意在师姐面前说‘到底是你们钟市人,真是时髦啊’这种话,其实是为了膈应她。”
“然后师姐气不过,就回了句‘我们钟市的小姑娘家教是很严的,不可以穿得很暴露,程舟可能是新钟市人吧’。”
“当时我是在场的,她说完才意识到我是程舟的室友,于是立刻又找补了几句。”田野说,“我这个人是没有任何家乡荣誉感的,所以我觉得这话还好,不痛不痒的,就没当回事。但是后来有好事者把这话传到程舟耳朵里去了。”
程舟补充道:“是她自己的室友干的。”
“对,然后程舟就正面刚过去了……当时你怎么说的来着?”
程舟原话复诵道:“我们钟市小姑娘大体是温文尔雅了点,但不是三从四德的傻逼。”
邢者觉得有些迷惑:“这种程度的矛盾的话,感觉不至于吵成刚才那样啊。”
“但问题就在于,这个师姐从那之后就有点疑神疑鬼的,她总觉得程舟会再找机会给她下小绊子。”现在提起这些事田野也挺心累的,“刚刚也说了嘛,这个师姐本身人缘就不好,所以他们师门聚餐其实都不想带她。后来有天下午做完实验,项目组里的几个人约好一起去吃饭,唯独没人主动去通知师姐。”
“啊啊啊对,想起这事我就来气!”程舟死去的记忆复苏回来,“我当时完全是好心,我想着项目组聚餐唯独不带她也太诡异了,所以特意去问了声‘我们要去钟记小馆聚餐,师姐有空一起吗’,结果她直接就哭了!”
邢者眉头紧皱:“她哭什么呢?”
程舟显然也觉得离谱:“她说我们都约好了才去叫她,根本就是不尊重她!”
“不过她的感知其实没有错,项目组确实是不想带她一起,才会轮到和她有过过节的程舟去问的。”田野评判时公正得如同包公,“但难办的是,因为这多余一问,导致学姐认为是程舟在带着所有人一块儿排挤她。”
“这个事儿就非常蹊跷,因为排挤情况是确实存在的,当师姐认定这个头目是程舟之后,她就怎么都择不出来了。”
第24章 造谣
上山的路很长, 足够田野叙述她眼中的,程舟“悲惨”的求学生涯。
“当师姐祥林嫂一样去向各种人讲述自己的遭遇时,听的人大多都是会信的。反正在我的印象里, 从我大一认识程舟开始,她的名声就很差了,就这样一直差到了研究生毕业。”
因为明知程舟心大不当回事儿, 田野说得很直接:“我记得最初大一的时候, 是因为一个包包——当时专业里很多同学一个月的生活费才一千呢,我好一点的生活费也就一千五, 她背了个三千块的包包来学校, 一个包是人家2-3个月生活费。”
“好家伙, 那个事我也很服!”程舟立刻截过话头,“那个包是我爸买给我妈的,我妈背到不喜欢了才扔给我,我都不知道一个破包要三千块……我觉得最诡异的就是居然有人能看出那包很贵,还偷偷摸摸地去查价格,真是拿我当女明星了连我的私人物品都要研究!”
“我不懂啊, 我也没理解。”田野只继续跟邢者说着,“那时候我看她因为这种事被人议论,肯定就提醒她让她低调点嘛。她呢,一开始觉得我说话莫名其妙, 后来我费了老大劲给她掰扯明白了, 她才决定把那包扔家里。”
“但是从这时起我发现不对, 因为就算没了那个包包, 不喜欢她的人还是能找到各种理由说她的不好。我就意识到其实包不是问题, 穿衣打扮也不是问题,与其为了一句‘人言可畏’做出各种改变, 还不如就随心所欲地来。”
程舟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真的假的,你是这么想的吗?我怎么觉得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呢?”
“我说的是对你,与其360度地提醒你注意言行,还不如就让你爱咋咋地,反正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他们都一样讨厌你。”田野说着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你居然还往我身上引申,拜托,我哪有那个胆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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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时田野会以“程舟守护者”的身份自居,她觉得自己这几年有起到“把程舟受到的伤害降到最小”的作用。
比如,如果程舟遇到的是一个很看不惯她的室友,或者说她的室友是个以“为她好”为由不断去规劝她的人,那她一定没法这么坚定地坚持自我。
大概吧。
也可能她就算千夫所指也会岿然不动,也说不定。
“大二时她没有再用那个包包,但与此同时她找了份兼职,开始真正接触调酒师行业。从那时起关于她的黄谣就没有断过——这种谣言甚至都找不到源头,因为大家只是说一句‘在酒吧上班’,然后就彼此心领神会地笑笑。所以当时的情况就是没人造谣,但几乎人人心里都有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