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回家+番外(31)
作者:老天鹅啊
是因为发现了他的不安才说这些话的吗?还是单纯的不想因学历而被高看?
在被夸奖“好会安慰人”之后,田野又开始紧张缩起:“不不不不,没有的事,我这不是安慰你,只是阐述了一些事实……而且说实在的,我们在读研期间确实遇上不少学历高却不干人事的。”
她说着看向程舟那边:“比如外面那两位学长学姐,他们可都是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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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程舟越说越繁琐,而且明显是带着找事的心态来的,对面终于也忍不住了。
师姐试图反击:“那你呢,你也老大不小了,心思还没定下来吗?”
“师姐不也30岁才玩够了才定吗?不过我们老程家的基因呢,就是天生童颜不显老,估计我30岁还未必玩够呢。”
“不好意思,我家家教很严,对待感情一向是认真的,没那么爱玩。”
“那我就明白你是怎么看上我师兄的了。我师姐啊就是太爱学习了,说好听的是单纯又真诚,说难听点吧……啧,也挺愁人的。”
“你……”
眼看自己老婆要破防,师兄赶紧拦了一把:“没事,别被这种人带过去了。”
然后又看向程舟:“你也别装了,没意思,我们不是会这样说话的人,没法接你的招。我就直说了,我们的婚礼不欢迎你。所以不要牟足了劲在这蓄势待发的,你去找那些和你一个档次的人发疯,不要找我们。”
“哇哦,档次。”程舟说着两臂一抱,慢悠悠道,“师兄贵人多忘事,都快忘了自己当舔狗的时候了?现在开始跟我聊档次?”
“那都过去了。”师兄看着还算淡定,“但是程舟,你做的那些事,是永远不会过去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当年是怎么拿到的读研名额,也知道你是怎样一个爱把水搅浑的人。这个社会打人是犯法的,但被你伤害过的人永远不会忘记。我不关心你现在在哪发财,但我知道你不进学术圈不是不想进,而是你名声太差,进不了。”
他说:“反正你家有的是钱,你大可以继续发那些看似开心的朋友圈,好像你不工作也可以活得很好。但是冷暖自知,是真好还是假好,你自己心里清楚——好了,你就继续在半山腰闲逛吧,我们要上山了。”
“师兄师姐高升啊。”程舟耸耸肩,“既然婚礼我去不了,那就只能在此祝师兄师姐家中多子多福、六畜兴旺了。”
因为担心真的会被打,她立刻就转身往回走去,嘴上还不忘缀了一句:“婚前好好减肥啊师兄,不然到那天女方家私下都会说你是死肥仔的——我们钟市人啊,嘴巴可碎得很呢!”
第23章 往事
在读研期间特别有意思的一个现象是, 好多人都以为程舟是“身败名裂”后没人愿意和她玩,才一直贴着田野;而田野是不会拒绝,心肠软, 才一直甩不掉程舟这个橡皮糖。
这使得田野感受到的眼神一直是同情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
甚至有人直接跟田野说过, 如果和程舟在一起不舒服, 就好好地说出来,要求她注意距离,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田野则会非常认真地告诉对方:“没有啊, 我没有不舒服, 我觉得跟她一块儿玩挺好的。”
然后就会收获悲悯又嫌弃的眼神。
有时田野细看朋友圈里和程舟一起的那些照片,确实是她皮笑肉不笑,程舟则对她又扑又抱,也难怪大家会觉得她是被裹挟的那个。
但是难道他们不理解那种,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能靠近过来的快乐吗?
有很长一段时间, 田野试图向人们证明自己真的很喜欢和程舟一起玩,可后来她发现这根本就没有意义,人们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就像关于程舟的那些风言风语,她就算长了八张嘴, 也没法解释清楚。好在她本人想得开——她吵架的目的向来不是解决问题, 也不是想分辩什么, 她就只是想把对方气到而已。
可以说是, 只要对方心情不好了, 那她心里就敞亮了,也不会再去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这样的程舟在田野心里是明媚的, 在别人看来却是恶毒又低劣的。
这就导致了一个神奇的结果,就是每次吵完架程舟都是快乐的,她觉得自己吵赢了,是常胜将军。但实际上,她带来的伤害顶多是毁掉别人的好心情,毁掉别人的愉快旅程,再大一点——顶多是把对方气出结节。
可对方却会在事后反反复复想着这些不愉快的事,然后怀着更大的恶意,将她故意为了气人说的那些话奔走相告,致力于在圈子内把她打造成一个完全的恶女形象。
那些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是实打实地想要毁掉“妖女”的人生的。
*
见程舟离开那对“狗男女”回到车边来,田野脑袋伸出窗口夸赞道:“辛苦了,没落下风。”
程舟看起来则是一脸神清气爽:“笑死了,还想跟我装正人君子,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人模狗样!”
“是是是,”不能予以火力支持的田野,积极地给予着精神支持,“我们程舟到底还是有文化的,多子多福、六畜兴旺,该说不说你是真损啊。”
“那当然——行了别缩着了赶紧下来吧,他们不敢靠近我们的。”程舟听起来很骄傲,“还有小邢也是,快下来给他们看看,你比那头二师兄可帅多了。”
邢者本就是解了安全带要下车的,但因为程舟这句话,他忽然很担心那两个人会看出自己是视障,于是下车后尽可能装作看得见的样子,循着程舟还唧唧歪歪的声音来到后备箱处搬东西。
是的,程舟算是肾上腺素飙起来了,小嘴一刻不带停的:“我真的笑死,一个追求我被拒绝就开始疯狂背刺我,一个前两天还在朋友圈骂我‘病媛’,今天当面见着了就在那‘师妹啊,你也来爬山啊’——服了,看到我就一脸见了鬼的样子,还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呢!”
田野一边把背包背起,一边怂道:“你也小点声,人还没走呢。”
“让他们听到才好,省得他们装久了自己都信了。”程舟也背起了自己的那一份,“有时候我是真好奇,他们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也知道我知道他们是什么人,那到底是在装给谁看呢?谁在看他们表演呢?”
“嗯……可能觉得举头三尺有神明吧。”只要敌人不在眼前,田野说话还是很提气儿的。
程舟立刻抬手:“哦吼,这句好,希望下次吵架能用上。”
田野默契地跟她击了个掌:“我的荣幸。”
然后她们才顾得上邢者。
虽然之前在小超市已经简单地拉着他移动过,但那毕竟是小范围内,如果爬山的路上一直那样拽着他的衣服向前走,那还真有些别扭,而且感觉好像也不太礼貌。
有那么一瞬间程舟想过是不是可以牵着他的手或者挽着他的手臂,但是从逻辑上来说,一定有更合适的办法——总不可能任何想要帮助视障者的人都得去和他们进行这种“亲密”的接触才行。
果然,当邢者感受到她俩终于得空时,立刻便抬手询问道:“那个……走路的时候,可以让我搭一下肩膀吗?”
程舟和田野同时做了个“哦——”的口型,然后田野下巴一偏,让程舟“上”。
程舟也自然地拉过他的抬起的左手,从背后方向放上自己的右肩:“这样就可以了吗?”
邢者感受着手心里的肩膀,拉着露营车的右手又紧了紧:“嗯……可以走了。”